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题记
引文
有这样一种仙境:在丛林深处,随林荫小道踏着落叶而发出的“吱吱”响声陪衬着天鹅悠扬的欢鸣。轻轻拨开垂落在地的柳幕,一座无边无际的瑶池映入眼帘,好似银河下界般伏在你面前,湖面不断冒出水气,使人飘飘欲仙。洁净的天鹅互相戏闹宛若天境上绰约多姿的仙女在激水嬉戏。漫步湖畔,可以通过清澈的湖水欣赏自己天生丽质的面眸。许是湖水过于清洌,水中的游鱼对你倒影的一颦一笑都十分敏感,稍显端倪便四散游走。湖面随即泛起圈圈涟漪,你那美丽的容颜也随波消散了。
正如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人类经天纬地的大发现背后总伴有灾难。曾几何时,无孔不入的人类同样闯入了这个与世无争的伊甸园……
正文
小雄和倩儿是这里千万对厮守的天鹅恋侣之一。他们的父母早在他们嗷嗷待哺时就作了人类的枪下鬼。如今,恐怖的枪声不断响彻丛林,猎犬吠声取代了天鹅的自由欢鸣。随时会有天鹅消失在美丽的云霞当中。或许是爱情的伟大,他们竟无视身边的危机,依旧相伴在天空。小雄展翅高飞,不时回头对倩儿得意地笑:“倩儿,快点呐!你追不上我喽!说罢,他作了个急转,将倩儿闪出老远。倩儿被戏弄后,嗔怪道:“哼!你!你给我慢点!”“嘿嘿!”小雄幸灾乐祸地笑了。
而此时,他们却不知道危险将至。百米之外一双冰冷的枪口已对准了他们。猎人扣动扳机,子弹急速弹出直奔小雄而去。此时一片落叶与子弹在空中不期而遇,落叶虽被子弹洞穿,却改变了它的轨迹。弹头与小雄擦肩而过,“砰!”一声枪响。一群天鹅乱作一团,小雄如梦初醒,放声呼唤倩儿:“倩儿,快过来!危险!是人类的枪!”倩儿听到枪响和小雄的呼唤后,慌了手脚,犹犹豫豫,不幸被第二枪击中。不断喷涌出的鲜血将倩儿洁白的羽翼染的鲜红,她已无力飞行便快速下坠,看着与她一齐坠落的同类,和对死亡的恐惧使她双眼模糊。但就当她即将落水时,小雄竟宛若神兵天降般出现在她身下,倩儿重重地落在了小雄柔软的脊背上。
倩儿在小雄背上遨游天空,他忍着疼痛,幸福地紧贴着小雄的脖子,虚弱地问:“你……你为什么要救我?”小雄一笑反问道:“你难道忘记我们的誓言了吗?无论何时何地,我永远也不会放弃我亲爱的你。”倩儿听罢落泪了,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安逸地睡着了,睡梦中嘴角依然挂着一抹得意而幸福的微笑……
猎人显然没有放弃这对天鹅,他又放了一枪。这枪故意没有击中他们,他是在故弄玄虚,制造紧张气氛,从而欲得渔翁之利,捕获那两只惊弓之鸟。
枪响之后,倩儿被惊醒,紧贴着小雄说:“雄,我怕!”小雄用右翼轻抚倩儿的头:“别怕!”转而又咒骂道:“又是该死的人类,总是摆脱不了他们!”边说边载着倩儿侥幸地躲避着猎人,但速度显然不如以前了。
第二枪接踵而至,他没有枉费“猎人”的称号,充分发挥了他的枪法,一枪命中小雄。“啊!”小雄惨叫一声便迅速坠落,此时再无神兵搭救,他们一同落入深不可测的湖中……
许久,落水的倩儿才寻见了奄奄一息的小雄,不由分说便用自己长长的脖颈缠绕住小雄的脖子,而小雄却说“倩儿,不要管我了!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不要……再为我往费心思了!”
倩儿却置若罔闻,泪水已沾满脸颊“不!是我拖累了你!相信我!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不会把你丢给人类的!”
“你太幼稚了。”小雄强作微笑:“如果我们当……当中有一个可以活……下来,我希望是你。为你……我死又如何?”
倩儿大声哭喊着,拼命地摇头,泪水已滴在小雄的脸上:“不!雄,你答应我的,永不放弃我。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我要你……不!我命令你,我命令你为我而活下去!你若死了,我又岂肯独活!”
小雄连连摇头,倩儿根本没有理会他,全力拉着小雄向湖边游去。在倩儿难以抗拒的任性下,小雄选择了沉默,只是微弱地说“别作傻事。”他并不想成为倩儿的累赘,决定自行结束生命。于是他将脖子绕个弯,用尽全身仅剩的一点力气,毅然咬断了自己的喉管,殷红的血不断喷泻而出,他沉入了万丈无底的深渊中……
全神贯注的倩儿根本没有察觉到丝毫不妥,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游到湖边,兴奋地扭过头去,眼前的一幕却让她的笑容在那一刻凝固……
“雄!”倩儿歇斯底里地喊破苍穹,这哀鸣既是对小雄“背信弃义”不守诺言的怨恨,更是对自己疏忽大意的悔恨。
红日已经西斜,即将落山,湖水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分外美丽,血水渐渐沉寂下去,去陪伴它们沉静在湖底的主人。天边升起一只天鹅的孤单身影,好似飘荡的游魂,魂不守舍、漫无目的地随风摇曳,似乎是在等待死神的召唤。然而,猎人的枪声却始终没有响起。
倩儿俯身看到美丽的湖,不禁泪流满面:让我再看你最后一眼,我马上就无法欣赏你了,我和雄再也无法在你身上游戏了。她猛然横下心来,心中默念道:“雄,等我,放心,我不会让你久等。你不会孤单,让我们在那边继续我们的爱情吧!”她冲着湖畔一尊巨石似离弦之箭急速穿去,二十米……十米……五米……一米……,“砰”血溅巨石,有一条美丽的生命消逝了……
尾声
许久,猎犬抢先到达倩儿的遗体旁,面对这只为爱殉情的天鹅,它的凶残已被那种柔情所洗濯。在众多白天鹅的簇拥下,它昂首傲然挺立在倩儿身旁,好似威武的斗士在守卫祖国,俨然成了爱的守护神。
猎人随后赶到,枪声没有响起,不是因为没有子弹,而是枪口已被泪水打湿。豁然顿悟后,猎人愤然将猎枪投入湖中。又用双手将倩儿的遗体轻轻捧起,渐渐地送入水中。在无数落泪的天鹅的环绕下,他埋葬了倩儿,使她的魂魄不至于孤单,那湖底有她心爱的雄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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