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迷蒙的底色,只剩那抹清新的绿。记忆深处的常新常青,成了耀眼的梦境。
初见你那时的羞涩,现在忆起,依然令人腼腆之至。微微泛红的脸,几乎不敢抬头正视你的眼。耳边有你温柔的话语,浅浅的笑意,连头发也仿佛受惊似的拂起……心中只听见,有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心湖,一圈一圈地荡着涟漪……
那岸边的柳儿、那水中的小鱼、那天边的云彩、那眼前的雏菊,都是带着羞含着露荡漾着笑静静着,不语。
其实心里总是无法摆脱那份根深蒂固的自卑。如果你是那干净阳光,我只是角落里的尘埃。如果你是挺拔绿树,我顶多是你脚边的小草。每一次你含笑地注视,总让我小手冰凉不知放在何处。
你象风,轻易地便吹皱一池春水。你象雨,一点一滴都能画成圆圆圈圈,旖旎涟漪。你更象雾,普天盖地将我笼罩,除了那似有若无的雾气,似即若离的湿度,已经分不清方向、看不清黑夜白天、更迷糊着如坠梦里,只愿雾永不散,梦永不醒,人,长睡不起。
你说:你象那株小小的洁白的小雏菊,没有傲人之姿,却是本真朴实;没有浓烈鲜艳的色彩,却有纯粹的洁白;不装饰、不矫柔、不做作、浑然天成;有世间最难保持的真,不美丽、却迷人。
那毫不起眼的小小菊,在你心中如此引人入迷?那平凡渺小的我,也可以如此赞美的话?我以为:牡丹的花中之冠、玫瑰的让人迷乱、腊梅的一缕芬芳、荷花的满池心酸你都已经见惯,所以,所以,我以为从此春风常伴、欢歌长唱……
现在想来,那样的天真。世间万物,怎么能如雏菊那样简单:春来了,便绽开,就连那花蕊中密密麻麻的心事也全写在面上。只是,雏菊再盛开怎比得过桃花娇桃花美?雏菊的洁白又怎能有百合的优雅百合的清香在?
春去了,夏归来,满眼青色心生苔。
终于明白:雏菊的花语是隐藏在心底的爱和别离。原来你早就已经看穿了结局,只有我还在傻傻地等待。等待花开的日子,等待春风的到来,等待月下身影的徘徊,等待天边鸿雁的归来。
一直翘首以待的是你游移的目光,有一天会停驻,转身弯腰,低头凝眉,那株等待经年的花,依然洁白。
如果你回头,如果你低首,我不想诉说别后的种种煎熬和哀愁,不怨你的决离与漠视,只要你的目光凝视,轻轻地一句“我回来,不再分开”。不要诉说别后的相思,也不用解释流连在外的脚步,只要以后的日子,将是你我并肩走过的路。这,便已足!
只是,只是,你那匆匆的脚步依然没有停驻,你那昂首的目光依然无视,你错过的不只是一朵小雏菊,而是一辈子的幸福。
那一抹幽幽郁郁的绿,怎么就无法唤回你的记忆?那曾经携手细数窗前的雨滴,你怎么就可以忘记?透过那碧绿纱窗的茶烟,是袅袅的思念;那模糊背景的绿色前,是那一株小雏菊,一直,一直在凝望、在盼望、在梦幻你的出现。
你,还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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