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雅打来电话的时候,我正躺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得嗑瓜子。
她的话很短,只说,王小西,我要结婚了,这次如果你不来,那咱们就真的绝交了。
然后“啪”一声将电话挂了,没有给我留一点说话的机会。
这个女人明明是在妥协吗,还要那么咄咄逼人。只是安雅说她要结婚了,我心里忽然有那么一点难过。我们曾经那么形影不离过,如今她连结婚我都不知道,我们中间现在隔着那么多陌生的时光。
我和安雅是曾经最好的发小和闺密,从五岁幼儿园中班结识,一直到后来上大学,可以用形影不离来形容。可是现在,她的生活发生了那么多的变化我却像个局外人一样。
我和安雅已经三年没有联系,都说女人翻脸比翻书都快,真是一点都不假。
02
挂了安雅的电话,我匆忙换了衣服随手拿起包就下楼拦了一辆出租车,地点依然是我再熟悉不过的胡同,却已经隔了三年的时光。
其实我住的地方和安雅家的胡同不过隔了四十分钟的路程,却在整整三年的时光里一次都没有遇见。一个人如果真的想避开另外一个人,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我们,真的都很倔强。
三年没有见,安雅明显瘦了。这个曾经嚷着要将减肥当做一生事业的女孩子在没有我的时光里悄然蜕变成了自己想要的模样。而曾经一样胖乎乎的我,在失去了安雅的陪伴之后,将大把时间交给了健身教练,竟然也奇迹般地瘦了下来。
再次见面,我和安雅竟然找不出合适的开场白,只是互相看着彼此,沉默良久,然后我的眼睛开始潮湿了。
03
安雅结婚的所有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她要嫁的男子有一张面容俊朗的脸,身材挺拔,眼神干净。
但对我来说却是陌生的一张脸。安雅在我不在的三年里经历了轰轰烈烈或是云淡风轻的爱情,都与我无关,想到这些我仍然抑制不住的难过。
安雅,你眼光真好,你们俩在一起真的很般配,一对璧人。我笑着对安雅说以掩饰我的失落。
对于三年前的闹翻,安雅不说,我也没有再提起。
我笑着对新郎说,你今天一定要请我吃饭,这么好的姐妹都拱手让你了。安雅接过话说,你好好宰他一顿,因为过了今天,以后他挣的钱就是我的了,可没有机会了啊。
我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安雅绷不住,也大笑起来。
这种笑,是我和安雅以前每次心有灵犀搞了个恶作剧之类的时候才会有,三年的光阴,就在这两声大笑里被隔了过去。
04
果然是狠狠宰了安雅的新郎一顿,席间,新郎问我,安雅经常提起你,说你这三年去了外地读书,不曾回来过。
我一愣,随即明白了,安雅向他撒了一个谎,但是这个谎言却并不新鲜,因为我也用同样的借口骗过周围所有的人。我告诉他们安雅这几年去了外地工作,很少回来。
原来我们在彼此心里还是那么重要,重要到没有勇气去承认实际上已经闹翻的事实。
05
安雅的婚礼温馨而美满。是在一家公园的开阔草坪上举行的,看着穿着洁白婚纱的安雅挽着新郎的手向周围的人鞠躬,我心里一阵阵说不出的感动于温暖,好像安雅就是自己的亲姐妹一样。
婚礼最后轮到要抛出手中捧花的时刻,安雅拿起话筒,说,我今天要把这个捧花送给我的好姐妹小贝,我希望她也能找到自己的幸福。我眼眶一湿,慌忙去接过鲜花,眼泪差点出来。安雅总是为我考虑最多的哪一个。这么多年,安雅待我,始终比我待她好。
06
那天晚上,安雅和新郎的新婚之夜,新郎喝了很多酒,躺在卧室里沉睡,我和安雅在客厅的沙发上,聊起我们曾经的时光。
都是一些很小却很甜美的往事,比如初中时候被老师罚站,高考结束以后的迷茫,大学时候遇到的奇葩老师,每一件我都记得那么清楚。
只是两个人再没有提起那个名字,一个曾经突兀地横在我和安雅之间的,将我们多年的感情肢解的支离破碎的名字。
那是一个男人的名字。22岁那年我和安雅同时爱上了一个男子,而他也游戏在我和安雅之间,直到有一次我半道去了安雅家里,才看到他正抱着我的闺密,俩人头碰头躺在一起正在说笑,旁边一束鲜艳的玫瑰花红的刺眼。
那时候安雅向我拼命解释她不知道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如果知道了肯定不会接受他的。但年轻的时候自负又骄傲的我们,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对于我们来说,为所谓的爱情和友情反目,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而三年以后,对于我,他什么都不是,对于安雅,更是什么都不是吧,她的新生活压根就没有他的影子。
经历过这些,我和安雅都明白,爱情有时候是会被蒙蔽住双眼的,而友情确实一辈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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