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微风中透着洗手液的清香,我深深地呼吸,来自西风冷冽的清意,唤起心底有关于那个边远小镇的记忆,夹带着时光的声音,谱成了一曲小调。
某个长夜,看着别人的故事,流着自己的眼泪,那是一个时代久远的故事,情节简单,只因时空的阻隔,一些情感就让内心动容了,时间,紧紧地跟随着彼此的步伐,无声无息地消逝了,最后,一切也随着生命的消亡而散落在红尘,那穷尽一生的爱与恨,在最后一丝气息的咽下后也随之破碎了,爱也匆匆,恨也匆匆,结局的落幕,触动了内心深处某处的泪腺,泪水滚烫烫地滑过脸颊,滴落在淡黄色的睡衣上,素日干涸的眼睛,终于在情感的坍塌下,卸下了最后一点固执的坚忍,任脆弱盛放在深夜寂静的天空下。
清晨,在梦里的抽泣中醒来,没有泪水的现实,我把自己武装得冷漠而默然,阳光透过布帘斜照在地板上,微风在吹拂,扬起了我齐肩的发丝,睁开惺忪的眼睛,在桌子倒下一杯凉水喝,试图润湿干裂的双唇,收起夜间的落寞,步调迅速地走下楼,日子云淡风清,仰望那一片蓝天,有逼仄的凄凉感袭来,这个清冷的季节,有时能够清醒地疼痛,有时能够冰封惆怅,因此,我只能在清醒中学习割舍,一些可得的,不可得的,都被打上了命运的烙印,强求不来。
某日,终于收到网购的书籍,捧在胸前,心中某一个缺口似乎瞬间缩小了,时间的空落,致使缺失感越是厚重,开始想要为灵魂找寻一种寄托,幻觉重生的时日,我开始疲倦于这样就着假象而继续等待的生活了,一切都被虚空了,时间越是久远,越是清楚所有的真实,大抵已过了幻想的年岁,看在眼内的人事,越是趋于真实的影像,一些自欺也失去了最好的借口,进入冬季后,意识的透彻几近于能够将许多事都剥开表里看见了深层,即便依旧不愿承认,只是却已心明如镜。
阳光暖暖地照在身上,黄昏走在寂静的小路上,闻见紫荆花透出的幽幽清香,感觉微醉,落了一地的花瓣,在脚下碾作泥尘,偶尔会看见有流浪狗走过,一身的污迹,惊慌的眼睛扫视我一眼就擦过身旁,夕阳慢慢地西下,熏红了天边的霞光渐渐随着暮色的临近被沾染上灰淡的色彩,时常会站在苍翠古老的榕树下遥望,拾起岁月的金箔,一张张地贴满了记忆的印痕,我那曾爱笑的眼睛如今学会了远望,以为在高远的天际就能够看见未知的前景了,然而,路到底没有尽头,只在脚下不断地延伸,向着某个不知名的方向,直至耗尽所有力气才肯罢休。
过去,过不去,抱着回忆,却寻觅不到旧人,于是,一些人被搁置了,太多的寻寻觅觅,终究只是为了一个陈年的伤口,或是弥补,或是重温,只是,却忘了时光已经呼啸而过,青春散场,情感与人都再也不复从前,有些浓了,有些淡了,爱着的,不爱的,都只能被看做旧梦,变更的,又岂是仅仅只有时间,更多的是人心,一切,在曾经的青春年少已落入了尘土,没有了踪迹,这是一个梦,却只是绽放在韶华中而已,主角是我,观众也是我。
书桌边的圣经封面被蒙上了一层薄尘,那夹在书页间的信笺,墨迹依旧清晰,忘了何时翻阅过它,只是妥帖地把它存放在一处,安安静静的,就如那些压在了箱底的信件被尘封了,在某个时间,一些物品会随着人事的结束被上锁,后来的后来,我渐渐不再看旧日的信札,还有那几本厚厚的日记本,情感慢慢清淡,一些想念也已安静,寂寂地,习惯在窗前,在植物的翠影中怀想,往事,有时远,有时近,不热切,不浓烈灼人,宛如一首悠扬的旋律,在心底回响,袅袅之音。
立冬过后,穿上灰色系的衣衫走在街上,习惯在一个人的时候,独自缓缓地步行,十一月,收到昔日女友的婚讯,恍然间,惊觉岁月的潮水悄然来临,当我还懵然不知地沉浸在旧日的波澜中时,青春已过半场,眉梢上有淡淡的印痕,眼底的憔悴,一切仿佛都在提醒着我,时光已步向苍老,当所有人告诉我爱情的最后需要的是什么的时候,我却不能爱了,我想,千帆已过,一切的缘起缘尽都被割裂了,那么,我且自站在风中倾听时光的声音吧。
我一直想问一句,你还好吗,只是有人告诉我,你过得好与不好,都与我无关了,于是,我将所有的话吞没了,在心房里,权当做一个秘密来存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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