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和我,都出生在荷花盛开的季节。
老人家早年曾对我说,我出生那一年,旱情特别地重。但凡塘里有点水的地方,荷花却开得特别的好。因了这,我打小就对荷花有着一种别样的情感。一直一直有个想法,择个安静的地方,去看看母亲所说的那塘荷花。
但是,每年想到这一点时,要么荷叶才露尖尖角,要么就开得残了,时至今天,也没能成愿。
三十年来,我究竟在忙些什么呢?想想都难免有些凄怆。
中学毕业后,我就离开了母亲,也离开了山青水秀的故土。这多年来,自己像一只尘世的倦鸟,在好几个地方辗来转去。直到今天,才在这座钢筋混凝土铸就的城市里找了方落脚点,算是安顿了后半生。
随着岁月的流逝,对荷花的想念也越来越深。好在读书的日子里,在杂志里,在书报间,总能不经意地与美丽的荷花邂逅相逢。或是一滴荷上的露珠,或是一枚秀雅的荷苞;或是秋中半熟的莲蓬,或是经霜初残的莲枝,都无一例外地牵动内心的情思。每逢此,书页怎么也翻不动,先前所看所闻,全不知其所云。
城市越来越大,越来越繁华,只是离梦寐以求的荷塘也越来越远。显而易见,想念是折磨人的。久了,我只能在日记里为那塘荷花写下:
清风十万里,
荷花田田多。
不期秋色近,
无词待细说。
然后,一遍又一遍地不停抄录,用以蔚籍自己铺天盖地的想念。
如今,母亲早已白发如霜。偶尔,老人家也会去公圆里逛逛。倘若看见荷花,在晚间趁着我空闲时,总会淡淡说上一句:“浣花溪里,荷快开了......”像是对家人说,又像自言自语,用心去听时,却分明没了话。那种闲散的情感,完全不同于我幼小记忆里母爱饱满的神情。
游走在这欲望沸腾的城市里,母亲明确地不喜欢这里的生活。只是为了分担我们养育孩子的辛苦,才委曲求全,来这里过着本不属于自己的生活。我们又整天忙忙碌碌,很少长时间同她呆在一起。年迈的母亲回应我们的,就是日积月累的沉默寡言。
母亲,荷,我,注定是我一生绕不过去的情节。母亲生日后的数天,紧跟着就是我的生日。除了这,还有大旱中那塘荷花,见证了高龄母亲劳作中在槐树下产子血肉相连的亲情。
也恰恰正是这荷花,也见证了我们母子间越陷越深的陌生。不过,荷花并不理会这些,在每年相同的时间竞相开放。我当然知道,母亲心里珍藏的那塘荷已经失散,再也无法在这个日益炙热的城市里找寻。
即便如此,每每在这个季节,总让我有万般灵性的感应。七月静好,直到梦里梦外乡愁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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