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似乎是渐渐地深了。
窗外,飘着厚重的高低音,声线浮躁,充满复杂与暴躁。那是隔壁商场在举行盛大的文艺晚会,主持人所讲的内容生硬、现实、苍白……其实,我早已厌倦这样不平静的夜晚,只是无法逃脱。打开电脑,试着静下心整理昨天在游乐场剪辑的精彩片段。整理的过程中,意外地看见一个幸福的笑脸。
我稍作回忆,轻松地想起那一张相片的来历。
平时一直奢望可以疯狂玩乐的心愿,终于在5月2日这天如愿。说起来也真的挺疯狂的,为了躲过乘车的高峰期,在清晨5点就清醒得难以再入眠。于是,傻傻地站在楼顶等待日出,度量碰触阳光的距离。七点的指针刚闪过,姐妹说旅途已经在车轮中开始启动。我伸出手,仿佛所有的阳光都躺在我的手心,为我祈祷一路平安。事实上,阳光和我的距离以及其他人,都是一样的。那是一段所有人都可以享受到的温暖距离,离我们不远,也不近。
到达游乐场的时候,平日热闹的氛围都在清晨清新的空气中酣睡,想象不出那是怎样的一个美梦。我们轻轻地穿梭荔枝林间的小石梯,慢慢地缩短与游乐场的距离。回想,中间的行程最温暖,因为前方一直存有希望。平日行事鲁莽的姐妹,在我严格的监护中,也小心翼翼地走着。我怕惊醒那些沉睡的声音,譬如蟋蟀、蚊子、还有那些不知名的昆虫。因为它们与当时的我们有着可远可近的距离。
游乐场的大门,在黄金假日醒得也特别的早。里面不知道何时已经热闹成海里的浪花一样,尖叫声、嬉戏声、简直就是不肯消停的海浪,一浪接一浪,一浪比一浪高。我们惊魂未定地从海盗船下来,心好像还悬在半空,随时等待摔落。姐妹从来没有玩过这么刺激的娱乐,她的脸吓得只剩下苍白。而我,则在一边告诉她,更恐怖的还在后头呢!于是,我们向“飓风摩托”靠近。我们站在“飓风摩托”脚下,等待见识飓风的厉害。我拿着相机,朝上方的“飓风摩托”努力拍照。突然一个灿烂的笑脸出现在相机的显示屏上,那是一个多么俏皮的笑脸。我拿开相机,发现那笑容的主人是一个大男生,年龄在我好好几个之上。我有点迷惑,为什么那笑容是朝着我这边的呢!当然,我也不至于做些让自己失礼的事情,有意识地往扭头往回看。果然不出所料,又是一张充满幸福的笑脸。
我转过身,坐在笑脸的旁边。她的双眼透露着无限纯真的阳光,直直地指向坐在“飓风摩托”上的大男生。嘴里只有:“注意双脚”、“要绑好安全带”、“加油”……
她仰望,隔着幸福的距离。
他俯视,隔着幸福的距离。
游戏在一声响铃中顺利开始,起初大男生还吐吐舌头,皱皱眉头地逗地上的女生笑。后来,随着游戏的起伏,摩托越来越高,像是被龙卷风卷起的灰尘,在空中不知所措地来回旋转。终于,我和女生都不能直视男生了。我把视线投给女生,发现她脸上的笑,像是画在脸上的胭脂,不管风多大总会留有淡淡的痕迹。我想,幸福的余味也这样吧。她脸颊两边浮着浅浅的粉红,像是被幸福的油漆狠狠地刷在里面。一分钟后,游戏在音乐中温顺地恢复静止。男生似乎也是初次玩刺激的游戏,在“飓风摩托”停稳的瞬间,做了一个阿门的手势,大概是想哄女生笑。我旁边的女生,可爱的笑着。
大男生从摩托上走下来,刚靠近女生,就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低头向女生说着话。他们一路低语地从我身边经过,留下一对幸福的背影,让我久久地注视,仿佛那里还有我的幸福一样。
昨天与今天,在日新月异的变幻中,拉开了无限延伸的距离。但是,那对幸福的背影今天还在我的心间。我打开相片,看着那像花儿一样绚烂绽放的笑容,心里也充满了温暖。也许,飓风摩托也是一个简单的游戏,只是人挑战了它之后,便不再只是玩一个游戏。在游戏中的艰险,就像人生的风险,爱情里的暴风雨……谁挑战成功,谁才能拥有最后的温存。当地上的女生的视线始终如一地注视着男生的时候,不管在游戏的过程中是如何惊心动魄,男生会知道还有一个为自己加油的女生。而游戏之后,他可能会明白,一场暴风雨曾拉开的距离,就是让他们的爱情在重聚时升温的使者。
今晚,我坐在电脑前。心里清醒地想着那一段幸福的距离,希望在暴风雨中挣扎的我,能够隔着风雨看到那个充满阳光的眼神。我爱安静又不甘于安静,而我却愿意将两个与我毫无关系的人平静的故事写在我的日记里,为了安静又不愿意安静地铭记于心。
窗外的音乐,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心中变成着实安稳、和睦美好的声音。同时,在我享受间突然被黑夜没收,全然销声匿迹。嘈杂后,恢复平静的夜,更令人着迷。我想,幸福,其实也在这吵闹与安静距离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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