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喜欢一些伤情的图片和文字,比如:温的博客里那幅站在铁轨旁的黑衣女子仰望着天空的图片,没有表情,没有面孔,只是取了那样一个姿态,轻扬成45度角的下巴,据说这是一个拒绝流泪的角度,当你想流泪的时候,将下巴抬高45度角,眼泪便不会掉下来。画面的下方有一行小字:风,在轻轻地,轻轻地吹过;雨,在静静地,静静地坠落。
心便开始莫名其妙的疼痛。
疼痛,是的,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时间让人麻木。孔子站在岸边轻叹,逝者如斯夫。时间如流水,以一种轻柔的,让人不易察觉的姿态腐蚀着我们的灵魂和躯壳,冲刷着我们昔日锋芒毕露的棱角和旗帜般火艳的激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们如同那些静静躺在岁月河床上的光滑的鹅卵石,早已褪去坚硬的棱角和艳丽的色彩,安静,圆滑,不会再被别人的棱角割伤,也不会再刺伤别人。我们拥有着光可鉴人的表面,照见的都是别人的影,而自己的内心呢?缩成很小很小的一个核,藏在最深最坚硬的里层,不被他人窥探,渐渐的,自己也遗忘了。
而又是从什么时候,心里又开始生出微微的疼?或许,它们从未离开,安静地在心里某个角落,面无表情地成长着,画出细小的痕迹,渐渐被岁月放大,愈发清晰明显。
我相信,伤痛,是与生俱来的一种东西,它像一幅画,镂刻在骨头之上,无法剔除,更改。
而前段日子,陈晓旭的离世让潜伏在心底的伤更加肆意蔓延开来,开出冶艳妖娆的花朵,血一般的浓艳。
疼的,无法用言语和表情来阐述。
疼的,裹紧自己,不再言语。只是,在网上搜集着一张张87版《红楼梦》的图片,右键,另存。安静地凝望,安静地流泪。
泪如雨下的时候,孤独蛇一般的将你缠绕起来。而在旁人的眼里,这不过是一段被罩上虚幻的悲情色彩的文字,或是,一个故事而已。
也许,对陈晓旭的悲伤、不舍,只是对她所伴随的那个白衣飘飘的单纯岁月的默怀。那时,我们年华正好,青春似微风里轻摇的花朵,又似舌尖上一首低回婉转的歌谣,红润的颜面,流溢的深眸,妖娆的细腰,翩翩的裙角,一切刚刚好。那时,还有个如兰花般安静美好的女孩,带着兰花般淡淡的忧伤,和我并肩坐在操场旁的铁架上看夕阳。我将红楼梦里的诗词用细细的笔抄在心相印的面巾纸上,送给她,夹在书页里,如同黛玉题的诗帕,轻逸柔软,包裹着小女儿一份细腻多愁的情怀。
世间只有一部《红楼梦》,世间也只有一个林黛玉。而今,她已经走了,连同那个白衣飘飘的单纯年代,一去不复返。
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在生命最繁华的时候,将瞬间凝固成永恒。留在我们记忆里的是永远如花的容颜。如同黛玉在《葬花吟》里所言:
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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