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壹 【同床异梦】那个夜晚,月亮蒙着薄薄地面纱,风微微地凉。向来温柔的之行看都没看迎出来替他接过行李的秋容,轻轻皱着地眉头写满了不耐烦。他脱下外套,顺势将这个…
°壹 【同床异梦】
那个夜晚,月亮蒙着薄薄地面纱,风微微地凉。向来温柔的之行看都没看迎出来替他接过行李的秋容,轻轻皱着地眉头写满了不耐烦。他脱下外套,顺势将这个曾经爱得炽热的女人推开了去,径自回到房间。秋容一头雾水,随着突兀的摔门声,最后一丝安宁也被打破。空气中堆满了错愕,秋容甚至忘了放下手中的物什,泪便不自觉滑落。
他不过是出了一趟公差,怎生如此陌生。秋容没有问,权且认为他是工作累了才会冲着自己发脾气。问,不过是不甘,而她并不觉着自己有何不妥,需要向他低头谢罪。加之不是敏感的女人,放下丈夫的行李,她便收起了眼泪。一个人在客厅坐了会,听见卧室里响起了均匀的鼾声。她悄悄地打开了房门,床头亮着昏黄的灯,果真之行已经入了梦乡。
秋容小心翼翼地爬上床,不忍心惊扰了这个爱了她七年的男人。熟睡中的之行,还是初识时的模样。冷峻的轮廓,干净的面庞,浓密的眉紧绷着。秋容忍不住伸出手去抚平这褶皱,却听见他喊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安安,安安不要走……”悬在半空中的关怀,终于尴尬地收了回去。
安安是谁?莫非今晚的反常皆因此女子?秋容的心瞬间凉了。跌入谷底的除了爱情,还有这些年来的相濡以沫。秋容无法让思绪停止,任由大脑臆造一个又一个他与她的场景,这些莫须有的亲密,灼伤了所有的信任。婚姻若沦落到要用同床异梦来修饰,该多讽刺。她讪笑着,却还是无法开口质问,眼泪苦涩了枕巾。
°贰【相见意难平】
这一夜何其漫长,仿佛是挨过了整个世纪。天边好不容易露出了鱼肚白,秋容再不用在床沿辗转反侧。她利索地爬起来,收拾好妆容,管不得闺蜜是否睡意正酣便拨了个电话过去,约着十点在“Dreamer咖啡厅”见面。是的,她需要安慰,她太需要一个人来告诉她这七年的婚姻不是她的一厢情。
“呵。还是朋友可靠,大清早扰了人清梦,也只抱怨几句,依旧乐意奉陪我这个失意的老女人。”秋容忽然打趣起自己来,反而少了些阴霾。并不是泼妇,即使意难平,也不要撕破了脸来求得那残酷的解释与事实。跟了他七年,如果有缘无分,又有什么话好说呢?一夜的挣扎让秋容拾回了理智,她决定按兵不动,她想之行迟早会给她一个交代。
阳光暖暖地洒在憔悴的脸上,好似经它温热过的信徒都会幸福美满。秋容做了可口的早点,等着之行起来。恢复精神后的男人站在熹微中,纤长的背影是遥远的云朵,指不定哪天被风吹向了他处。也许,要不了多少时候,那个看着他背影的女人就要由我换做是“安安”又或者别的女子了罢。秋容忍不住太息了,浅浅地一声,不似一个二十七岁女人该有的落寞。
他清理好面容便埋下头专注地吞咽着食物,空气里只剩下咀嚼的响动。过于安静了,之行甚至都没有发现秋容红肿的双眸。这般躲避着我,背叛婚姻的是你,怎么我倒成了阶下囚,这是什么道理?秋容的心里五味杂陈,自顾自地念叨着:“呵,真不知当年我是怎么爱上你的。”
他还是没有察觉出异常,只是重复着咬合的动作,没有丝毫表示,连头都不曾抬起。秋容默默地注视着这个男人,泪水再次强势地淹没了视线。隐忍的眼泪迎合着压抑的抽泣,到最后竟微微地抽搐。之行终于抬起头,眼神淡漠得像是被冰封了上千年。“你怎么了?”“没什么,眼睛进沙了。”“哦。”尔后又陷入了无边的沉默。我们对坐着,却如同对峙般压抑。之行终于厌倦了这场哑剧,拉开椅子,提起公文包,逃难似的走出了家门。
°叁【男人的泪】
他是害怕秋容离开自己的。即使在出差的城市遇到了她与他的苟且甜蜜,他都没有冲上前去给她丝毫难堪。他以为只要自己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妻子早晚会回到自己身边。他打算等下去的,可是回来后秋容的无辜,连同那无止境的泪水刺痛了一个男人最底层的自尊。
许之行漫无目的地的在街区晃荡,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非凡,每个人都行色匆匆,每个人都有前路要走,除了许之行。他揣着半瓶子啤酒,似个疯子般大笑,时不时还冲着路人咆哮,十足十是宿醉的酒鬼。周围投来的嫌弃目光,人们避之而不及的样子,让他愈加无所畏惧。 “你看呀,安秋容。大家都怕我,为什么你不怕我呢?你以为你流几滴廉价的泪,我就会原谅你吗?”“一个稍微比我事业有成的男人勾搭你一下,你就能抛弃我了,是不是?”“你不给我生孩子也是因为他吧,还说什么等我们生活宽裕点再要,都是骗子,骗子……”
之行肆意地宣泄,数落着妻子的不忠。他以为这样就算不爱了。可是,当他走到他们第一次约会的桥边时,他却落了泪。眼前的风景一如当年,连池子里的莲花都开得那么热闹。之行颓然地坐在地上,风吹干了他的泪,只余下那抹不去的泪渍在脸上张牙舞爪。
“为什么?为什么?安秋容,你为什么不放过我?既然你爱的是另一个男人,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装作楚楚可怜的模样。你一早就看清了我会于心不忍,所以才那么有恃无恐地践踏着我的爱吧。可是,你为什么要让我知道呢?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心里装的是别人呢?安秋容,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我对你那么冷漠,你都不肯询问缘由,当真我是不值一提,他是矜贵之躯?你为什么不问呢?如果你问了,我会骗我自己说你是在乎我的,我就可以继续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兢兢业业地呵护你。为什么……”
°肆【初秋原是为了滋生悲伤与寂寞】
秋容失魂落魄地去了Dreamer,乱菊早就点好了Cappuccino悠闲地享受着阳光。落拓的女子大约是引人注目的,只是这关注里的窥测多过善意。秋容不介意这些异样,她不过是个被爱碾碎的少妇,有权让这个世界跟着自己悲伤。她慢慢地移着步子,侧身坐了下来。
“咦,眼睛怎么肿得和猪嘴巴一样了?秋容啊,你是不是泪腺发达呀?”乱菊没有注意到女友的反常,大大咧咧地开着玩笑。
秋容勉强地呶了呶嘴,算是回答。乱菊立刻噤声,识趣地收起笑意。秋容叫了杯丝滑拿铁,一下一下地搅拌着。乱菊沉默地看着这个与自己相识了十余年的好友,她今日的颜色,是她这么多年从未看见过的哀伤。到底出了什么差池,把这个宠辱不惊的女子弄成这般模样?是他吗?之行那么爱她,应该不至于吧。
正当乱菊暗自猜测时,秋容说话了。“之行也许不久就要与我离婚了。”口气平静地辨不出情绪,如果不是那双红得慑人的眼,乱菊不会知道她的镇定背后到底承载了多少难以言说的痛。虽然有心里准备,还是惊得把手上的咖啡洒了出来。方寸间,格子布上扬起了浓香。闺蜜的失态惹笑了秋容,不甚凄楚。乱菊定了定心绪,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也许她根本就不需要她的安慰,她只是想告诉她这件事罢了。何况,她还能笑,一切便不至于太糟糕。想到这,乱菊稍稍放了下心。
她们没有再交谈,班得瑞的曲子环绕着整个咖啡厅,那种清淡,衍生出别样的安宁。这两个女人怀着不同的心事,专注地望着窗外发呆。难得的静谧,让时光也妄想停留不走。然而,谁又能拒绝年光的逝去呢?秋容感激乱菊的陪伴,只是那些伤心的话连同让人担心的情绪她只能往肚里吞。因为有些东西,是没法分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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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猜心】
临近中午,秋容与乱菊分了手。从前温暖的房子,不知怎地就在心里长成了牢笼。秋容真真是倦了,不想面对,也不要面对。所以,她在中途改变主意决定独自去餐厅吃辛辣的菜色。借此,又光明正大地哭了一回。吃饱了,也哭够了,内心怎么还是虚空。秋容不知道之行竟能使自己落得如此不堪,忍不住轻蔑地鄙夷起自己来。可更多的是无能为力吧!明知不值得,却早已经失去全身而退的机会。
她很想逃避,却心知自己无处可逃。黄昏的时候 ,这个已婚女人还是回家了。之行不在,这也好,省却无数煎熬。草草地解决了晚餐,躺在床上看着年幼时喜爱的书。那些熟悉的句子,当真恍如隔世了。没想到,我已与当年隔了那么远了。秋容翻着旧书不甚唏嘘,渐渐觉得眼皮发重,无意识地睡了去。
待到之行回来,都是子夜时分了。月色皎洁,夜凉如水。之行思忖着要如何了断心中的纠葛,终是不得而知。甚至,他开始贪恋妻子安静地躺在身边,贪恋这份平和又温柔的满足感。他注视着她愀然的睡态,心中无限愧疚。呵,许之行,你怎可如此爱她。
但并不是有爱就能彼此宽容的。日子延续着没有温度的模式,两个人在爱与怀疑中,渐渐憔悴。没有人退步,只得强撑。呵,这对曾经让人艳羡的夫妻,也逃不过七年之痒。只是,可惜了这几千个日夜的美满。几千个日夜,都换不来长相厮守。
°陆【淹没】
爱情战役,秋容一寸寸地丢失了领地。她多么渴望他能给她哪怕一个温暖的眼神,又多么害怕当他愿意给她解释时她的心已经死了。之行啊,难道这就是你当初承诺过的幸福。如果是,缘何幸福会让人肝肠寸断呢?死亡般沉寂的婚姻,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地毁了这个曾经活生生的女人。形容枯槁之际,秋容再也不想苛刻地惩罚自己了。既然,许之行不愿意爱我,我又何必呢?
她放纵了。把自己扔进酒吧,喝的醉醺醺,和着震耳欲聋的音乐,贴着陌生男人的肌肤翩翩起舞。酒精催眠了所有不快,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欢欣,仿佛又回去了十几岁的年纪。她的脸上散发着迷人的光彩,忧郁而不失妩媚。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艳光俘虏了多少寂寞的灵魂,舞毕感到疲惫,便重重地陷进了沙发里。这毫无防备的女子,根本没有意识到那群一开始就不断挑逗的登徒子打定了她的主意,他们三三两两地围着她,不怀好意地笑闹。那不规矩地手,由腿侧游离至腰际。恍惚间她觉着被无数双手掐摸着,疼得无以复加。秋容艰难地抬起头,那些放荡地指间却并没有停止入侵她的身体。竟然没有一点力气,反抗不得。秋容猛然醒觉,才察觉到事情的严重。一惊,酒便醒了不少。
嘈杂的人声,湮没了恐惧。秋容无望地挣扎着,悔恨着自己的堕落。她说“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可是,谁听得见呢?危难之际,她想到了之行。可是,他也许根本就不会注意到她还没回家吧。呵,安秋容啊,自食其果了。你竟然为了别人,这般糟蹋自己。她崩溃地哀嚎着,乘着仅存的醉,不管不顾地嘶吼起来。“许之行,你看到了吗,我安秋容因着你,都二十七岁了,还傻乎乎地作践自己,我是不是活该。改日 你知道了今日之事,是否会觉得我自作自受呢?”这凄怆的声音,是一个女人最深沉地陨落。
那几个人推搡着她走出酒吧,子夜的秋,寒过隆冬。兴许,兴许这便是一个人的命吧。我安秋容是不配获得善待的女人,如此甚好,让这些个男人轮个轮个地玷污了我吧,那么我就名符其实地值得被你许之行唾弃了。甚好,甚好呀。决绝地眼泪,割破了最后一点期盼。
°柒【冷】
当他们的欲望终于倾泻殆尽的时候,她已似个衣不覆体的流莺。秋容紧紧地抓着碎了的破布,麻木地走在寂寥的街上。她没有报警,尽数是自作孽不可活,报警拿来作甚?安秋容不愤怒,不难过,也许连情绪亦消失了。她僵硬的移动着身躯,看不到行人打探的目光,也听不见放肆的嘲笑声,呆滞地脚步朝着家的方向。不知走了多久,这具被掏空的残骸才找到属于自己的角落。
她掏出钥匙,异常镇定。进了门,才看到许之行在客厅坐着。他望向她,一脸错愕。随之而来的震怒,让秋容觉得万分可笑。他难以招架了,呵呵。只是,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许之行,你若是爱我,不该在我狼狈不堪的今日才意识到我的存在。都太迟了,太迟。
“告诉我,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不关你事。”
“怎么不关我事,我是你丈夫。安秋容,你到底想怎么样?”
“呵呵,现在才说这话,你不觉得已经太迟了吗?没看见?我被人强奸了,而且是轮奸。听懂了吧,听不懂我再给你解释解释。”
“谁干的,你告诉我谁干的?”
“许之行,我告诉你,谁干的都与你无关。我们尽早离婚吧,你不是很喜欢一个叫安安的吗,我遂了你的心愿。”
她轻蔑地看了他一眼,钻进浴室,和着衣物淋冷水浴。出来时许之行没了踪迹,秋容挨着床沉沉地睡了下去。她实在是倦了,这些天来,倦得如同行尸走肉。这一觉最好是不要醒,活着太累。
°捌【一切已太迟】
秋容整整睡了两天两夜,傍晚时觉得饥饿才起身。她冲了一杯牛奶,一股脑地喝下,才终于觉得身体有了些许力气,转而又看着空荡荡地房子,始终是提不起半点精神。扫视了一圈,不经意间看到餐桌上摆着一封信件。她缓缓地走过去,拆开来,才知是之行留下的。
“秋容:
我已经帮你报警了,抱歉在你最需要我保护的时候我没出现。你说的对,事已至此,一切都太迟了。你所经受的伤害和侮辱,即使我许之行死十次也偿还不了。那个风度翩翩的男人,你爱他吗?其实我在出差期间便见过你们了。只是,你至少欠我一个解释的。否则,我怎会颓唐到给了那堆人渣亵渎你的间隙。对不起,我爱你却还是伤害了你。安安,离婚协议书隔几日我会快递给你,照顾好自己,祝你幸福。
之行”
之行还是看到了我与初恋情人的那次约会,谁知道一次放纵,便可葬送了七年的细水长流。秋容下手中的信,一时感慨万千,却终于化作几滴无声的泪。七年,也许真的是一个劫难吧。之行,我不怪你。怪只怪你我太年轻,让原谅和包容来的太迟。惟愿下一次幸福来的时候,你我都能抓牢,让一切不再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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