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亲爱的,虽然你已走了,可是,对不起,我依然,爱着你……雨下的越来越大,我从家里走出来,衣服已经尽湿,可是没有人在意,包括我自己。那个会为我打伞的男生呢?哦,…
亲爱的,虽然你已走了,可是,对不起,我依然,爱着你……
<一>
雨下的越来越大,我从家里走出来,衣服已经尽湿,可是没有人在意,包括我自己。
那个会为我打伞的男生呢?
哦,对了,他已经走了,永远的走了,再也,再也不会回到我的身边。
那是早春三月吧,总是下雨,今天下,明天也下,地上湿漉漉的,总也干不了。
他在操场上练球,一身都是泥,眼光却是锐利的,吸引着众多的女生打着伞在旁边观战。
那时,我刚刚转校,周围的人一个也不认识。我孤单的望着雨幕,不知怎么回到宿舍去。
他远远的望了我一眼,走了过来,把他的破球衣罩在我的头上:“走。”
我身不由己的跟他跑进雨幕,很大,迅速淋透了衣服。衣服上他的味道,就这样跌落在我的身上。
他叫涯,天涯的涯。
他在校门口的酒吧当驻唱歌手,他有一把迷死人的沙哑声线。
他家里很穷,可是他不穷,他是全校男生眼中最富有的人,他有无数的女生仰慕和追逐。
送我回宿舍那天,他对我说:“从今天起,你是我的。”
那天雨很大,一直没停,半夜被雷声惊醒,我似乎仍听到他在我耳边说:从今天起,你是我的……
<二>
其实我有男朋友。
他叫家明,是父亲生意伙伴的儿子,刚从英国读书回来。在年前,我们在双方亲友见证下,已经举行了订婚仪式。
家明经常来看我,他总是淡淡的,没有什么明显的热情和甜蜜。我偶尔闹别扭时,他会说:“合作一点。”
他没当我是他的爱人,他当我是他的合作伙伴。
也对,这并没有错。
可是,我寂寞。
我是这样寂寞。
寂寞令我脸色苍白,寂寞令我故意不带伞。
是的,我故意不带伞,我在等他出现。
晚自习后,我照例走出教室,照例看向教室门口的路灯。涯果然在那里,叼一支烟,轻轻的皱着眉峰呼出来,烟圈袅袅的上升,他就陷入沉思中。
每次看到他,我总有一种冲动,想上前替他抚平皱起的眉头,想让他微笑。可是,我哪有这个能力,我,只不过是个寂寞的身有婚约的女生。
看到我出来,他弹熄烟,撑着伞过来,罩在我头上:“走。”
每次,他都只说这样简简单单的一两个字。我却从这里面,听出深而又深的情义,每每,让我心中酸楚到微笑。
一路上,又是无话。
快到宿舍门口时,我忍不住说:“你知不知道……我是订过婚的。”
他忽然间呆住,一声也不能吭,直直的看着我,半晌,却笑了:“我从来也没那么好运……你……我……走吧。”转身,陷入雨中。
<三>
一周没有看到他,我想,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一周后,我心慌,且不能专心听课,我对着家明不受控制的发脾气。
终于,我承认,我想念他。
我去找他。
那是一条又暗又黑的小巷,很脏,乱,到处是垃圾和野狗。
他原本躺在床上,看我进来时,揉揉眼睛,嘴里呢喃:“唉,我又做梦了。”
我的泪,一下子就涌出来。我跪在他床前,握着他的手,把脸深深埋进他掌心中,哭的不可自抑。
他神情恍惚的看我,又狠狠掐了掐自己,笑了,笑的如雨幕下初探的阳光:“真的是你来了。”
他不顾我的劝阻,爬起来,收拾房间,叠好被子。从柜子里取出一只茶碗,用清水洗了,又用开水烫过,才倒了一盏茶,用两只手递给我。
我不知怎么了,哭个不停,又是心酸,又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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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才知道,他从那天夜里回来,就生病了。他说他从来不会生病,不知为什么,那天也并没有怎么淋雨,却一下子就病倒了。家里没有别人,只有他自己,他每天就这么躺着,想着,生命可能就要终结了。
他说,他总是看见我出现,就像今天这样,手扶着门,微笑着,看着他。
他天天做这样的梦,可是梦醒了,我永远不在。
今天我真的来了,他仍以为在梦中。
他颤抖的,小心翼翼的捧起我的脸,再三的问我:“这次是真的吧,对不对?”
我闭上眼睛,任由他的嘴唇如蝴蝶翅膀般轻盈的落在我的脸颊。
是的,是的,是真的。我们的爱,是真的。
父亲大发雷霆,指着我,骂我:“你休想!我宁可你去死!休想跟那个穷鬼去混!”
我跪在地上,一声不吭。
接着,我看到,他走了进来,也直直跪到我身边,握着我的手,一声不吭。
父亲全身发抖,兜头一脚向我踢来,他侧过身,脚重重踹在他的身上。他哼也没有哼一声,直视着父亲的眼睛。
父亲,终于不再骂我了。
我开始着手解除婚约。
那几天,我与他脸上都只剩笑,雨季快过去了,阳光总会出现的,对不对。
父亲的公司却出了问题,家明父亲抽走了所有投资,一下子,人去楼空。家明父亲说:“这不止是钱的问题,也是我们叶家面子的问题。不能完成儿女的婚事,什么就都别谈了。”
同一时间,有人写了拟名信,说父亲在集团组建前,曾为排除异己,买凶杀人。
所有的问题接踵而来,我被父亲暂时安置到澳门避避风头。
父亲和我说好,事情一安排妥,立即给我和他完婚。
我走的那天,又下了大雨。
涯撑着他的伞送我,他不能陪我去澳门,他要帮父亲处理一些事情。我说:“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他点点头,用手轻轻掠过我的长发,他说:“照顾好自己,一定。”
我再没有想到,这一别,竟是永决。
涯替父亲顶了罪,入狱前,吞枪自杀。
他留给我一封信,只有几行字:
小绿,我要走了。记得你答应过我,要照顾好自己,一定。我只是一个冒昧的闯入者。你应该回到你原本的幸福轨迹中去。你应该有富足的父亲,应该有般配的夫婿,最好的生活。小绿,忘了我。小绿,走吧。 涯
<四>
涯就这样走了,像他出现时一样突然。
从此,再没有人在雨中为我撑伞,再没有人总是护着我,替我承受我应该承受的痛。
再没有人,如他一般,爱我。
次年春,又是雨季。
我,嫁了。
涯一定没有想到,我并没有嫁给家明。
我嫁给了他—我捧着他的照片,他唯一留给我的一张照片。照片里,他斜倚在墙边,吸着烟,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伞,在等我下课。
涯,我的爱人。
今天,我终于,嫁给了你。
今天,又下雨了,雨很大,已经淋湿了我。可是,没有人在意,我在大家眼中,已经是个自甘堕落的叛逆。
可是,我知道,涯,你一定不忍心,不忍心看我淋雨。
可是,涯,我到哪一天,才可以再见到你,再见到你,用那把旧伞再次轻轻罩住我,微笑着对我说:从今天起,你是我的……
后记:
爱让人成长,爱让人受伤。可是,只要我们遇到的是真的,哪怕再痛再伤,我们也,愿意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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