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在我幽暗的世界里,你闪着多么耀眼的光芒。傍晚,九月,大雨。那些透亮的水珠仿佛穿越了远古的世纪降临到这个多姿嶙峋的世界,又在地上溅起来万朵…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在我幽暗的世界里,你闪着多么耀眼的光芒。
傍晚,九月,大雨。
那些透亮的水珠仿佛穿越了远古的世纪降临到这个多姿嶙峋的世界,又在地上溅起来万朵水花,然后在土壤里一寸一寸地蔓延渗透。
童安黎并不反感这样富于诗意的一个境界,但是,今天她的心里仿佛存放着许多疙瘩,情绪在开伞撑起的那一霎那尽显淋漓。她略带粗暴的撑伞动作以及不满的表情,引来了一小波注意的目光,她自顾地耸耸肩,故作轻松地朝雨中走去。
这也不能怪她,谁叫她今天带来一把自己极其不喜欢的大红色雨伞呢?大概每个人都会有某一种怪癖,才堪称正常吧,那种表现得八面玲珑的人,其实都有心理问题。童安黎也不记得自己在哪本杂志上翻到这样的话,但她总能在遇到问题后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自己扣上。
然后,她想念那把湖蓝色的伞,素雅的颜色以及简单的碎花,像极了自己多年来清浅的表情。可是就在上个星期天逛书店的时候落在那里,回过头去再也找不到了,今天只好拿这把有恶俗的红色伞做应急了。小蓝呀,难道我们的缘分尽了?童安黎习惯性地为每一样物品赠予小名和思想,小蓝是那把伞的小名,她正在心里默唤得亲切。
“嗨!”一个声音似乎来得熟络,但声色却那么陌生。
待童安黎反应过来,定睛一看,一个男生闯进了她红艳艳的伞下。虽说,一个人,一把伞,就是一个世界。但是,两个人,一把伞,一个世界就显得逼仄了,况且还是个陌生人,一个陌生的男生。
“啊,认错人了。”男生竟没带一点不好意思的口吻说道,“不过——,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童安黎才弄清当前的状况,她打量着眼前的男生,头发被雨水打湿了沾在前额上,眼神尽显诚恳,被雨水打湿的一片衬衫贴在了皮肤上。这种情况,她没有其他选择,她发扬了一下雷锋精神,送那个来路不明的男生回家。
第二天,太阳公公精神抖擞,穿过深绿的树叶海洋,抖落一屡一屡金色的光华。
童安黎来到教室,同学们就以异样的眼光注视她。自己一向行事低调,哪来那么多“醒目灯”呀?突然,她发现自己的课桌上多了一份慕斯蛋糕,蛋糕的装饰和色泽叫人看着都诱惑得生津。桌上还压着一张字条:童安黎,昨天谢谢你的伞,然后署名是暮成书。
童安黎看着字条,错愕半天,心里的疑惑用“剪不断理还乱”来形容并不为过。
同桌杨晓宁一把搂过童安黎的肩膀说,哇,你认识暮成书呀?
童安黎无辜地遥遥头。
杨晓宁一副怀疑的眼神,童安黎再次睁大了双眼摇头,以表更加郑重其事。
杨晓宁装作一副福尔摩斯的探析悬疑的模样,用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饶着自己光滑的下巴:既然你不认识他,那么他怎么会送蛋糕给你?难道他喜欢你?他可是我们学校报社的社长呢,他身边优秀的女生肯定不少!对了,听说副社长唐蕊和暮成书的关系不错呢!杨晓宁一个人絮絮叨叨,述说着暮成书的传奇。
这时的童安黎更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她比着手势,将昨天和陌生男子搭伞回家的经历告诉了杨晓宁。
这样呢,那他怎么知道你的名字呢?还知道你的班级?甚至你的位置?就算认错人了,也不必如此大动干戈了解你的情况吧?杨晓宁不依不饶。
可是,这也正是童安黎疑惑的问题呀。
童安黎是个有残缺的孩子,天生比别人的舌头短,即便已经上了高中的年纪,她也只能似婴儿咿呀学语。所以她不说话,天然赋予了她一副安静脱俗的姿态。她在灼热的时光里笑得清婉,是非纷扰她都过早地学会了安之若素。其实,她热衷于表达,文字是心灵的曙光,那里有一扇窗,隔着玻璃,依然感知到明媚的温度。
那个下雨天,红色的伞像一朵另类的浮云,穿梭在车水马龙里,承载着两个陌生人的心事。童安黎只听见那个男生说过两次话,一次是,男生说,我比你高,我来撑伞吧?还有一次是到男生家楼下了,他说,嘿,我叫暮成书,谢谢你,露着皓白的牙齿。
如果说童安黎对暮成书有其他特别感知度的就是那两句话。因为自己不能说话,不能唱歌,对别人的声音带着几分敏锐。她依稀记得,他的声音像收音机里配着轻柔的钢琴曲的男DJ,娓娓动听再一点深情款款,还有就是带着一点的面熟。其余的,她也模糊了印象。童安黎平时都能够很有条理地将所思所想流畅地在脑海里表达出来,而那天她的心思像被打乱搁浅在海滩上的贝壳,凌乱无序。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不去想,似乎认真地看着一路走来的风景,仿佛山高水长。
所以,她完全不知道昨天身边的那个男生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又为什么对她的情况知道得一清二楚。如果像杨晓宁所说的是喜欢的话,为什么之前也一直没有预兆?
突然杨晓宁双手一击,兴奋地说:对了,小黎你不是在学校的校刊上发表过一篇文章么?而暮成书就是社长呢!估计他是被你的魅力倾倒了!杨晓宁自顾自话说得眉飞色舞。
一年多同桌结下的情谊,杨晓宁对童安黎的事情比自己的事情还上心,仿佛童安黎的幸福就是她的人生大任似的。
童安黎睫毛微微一闪,又瞬时暗淡了。不对呀,她的文章用的是笔名“会说话的猫”,投稿的时候也没有留下班级和真实姓名。
童安黎是给学校的报刊投过稿,不过那时上学期的事情了。那篇的文章的题目是《你又不是我》,内容带着几分俏皮和别致,其中最后一段是这样:
你又不是鱼,怎么知道它不渴望穿上漂亮的舞鞋?
你又不是猫,怎么知道它不渴望说出动人的言语?
而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在我幽暗的世界里,你闪着多么耀眼的光芒?
很长一段时间里,童安黎会在假日的下午,带上笔记本到学校的操场的大榕树下“写生”,她只是用文字表达出所见所闻,并附上自己的精神气息。比如一粒沙尘的色泽,比如一棵草的姿态,又或者阳光下的一个影子。有时候她在想,要是人人都只是一个影子,没有表情没有声音,那世界不会公平些许?想毕后,她看见远处的操场上有个男生在一圈一圈地长跑,看他专注而又坚持不懈的表情,踏着夕阳的余辉挥汗如雨,然后童安黎的嘴角转而微微扬起,也许就会少了很多色彩斑斓吧,她自我安慰道。
而此刻她才意识到,那个男生的脸和暮成书的脸是完全重叠的。
天一连晴了好几日,太阳一直很赏光,而暮成书也一直没有出现。
童安黎倒是有几分想念那段短暂的伞下时光。曾经有人说,一把伞潜藏着一段珍贵的回忆,而那把她厌恶的红色雨伞竟也雕刻了一段带着神秘色彩的时光。
直到暴雨再次突袭的一天。
童安黎终于换了一把淡青色的雨伞。正当童安黎打着伞正要向雨帘里走去的时候,她突然看见了身边一把大红色的雨伞展开成一朵花,伞下那张俊俏的容颜正是杨晓宁告诉过她的唐蕊。她突然明白了什么,露出一丝轻松的微笑,随之的却是几分空荡荡的失落感。原来暮成书是把自己认成了唐蕊呀,而那份慕斯蛋糕只是纯粹表示谢意的。其实,昨天打伞的暮成书在伞边缘的左肩好像还是湿得狼藉一片,而自己除了裤管被溅起的水花打湿,身上的衣服基本上是干的。
啊,童安黎,是你啊,不好意思,又认错了。不知什么时候,暮成书又钻进了童安黎的伞下,再次上演道歉认错人的一幕。
这个暮成书眼睛有问题?近视得太严重了吧?或者是色盲?童安黎一脸莫名其妙,她指着刚走不远的唐蕊,再指了指自己这把淡青色的雨伞,露出不解的神情。
她见暮成书没有明白过来,她掏出纸和笔写道:你上次不是把我错认成唐蕊了么?她用红色的雨伞,而我今天已经不用了啊!雨水打在纸上化开了字迹,但仍看出童安黎娟秀的字体。
暮成书抓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其实我没有认错,因为,因为我找不到更好的方法认识你。
可是,为什么?我不会说话,我有残缺。童安黎惊奇中带着小小的自卑。
暮成书神秘地一笑说,那棵榕树,那棵树下的女孩很特别,还有那只“会说话的猫”,而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在我幽暗的世界里,你闪着多么耀眼的光芒。
童安黎会心一笑,而他不知道,她的那篇文章,当时正是看着跑步的暮成书写下的。
雨帘里伞花翩然,水花溅起一朵一朵青涩的涟漪,伴着时光漫溯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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