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一副很热情的样子,招呼着,堆了满脸的笑。我腼腆地跟上来,顺着她手指的地方,拿了行李就往里送。她自始至终没提房子的价格,反倒是我最先提起。她说,你觉得合适,那你就住下来。她的话很安恬,听起来很平和也很亲近的感觉。也就是在那一刻起,她的形象作为就在我心上播下友善的种子。
她是个寡居的女人,丈夫因病早逝,自己守着几间房和女儿过日子。她的女儿很少在院子里出现,是个读书的女孩,经常几个月不沾家。这样,院子里只有我和她。院子中有很方正的一块田,上面长满了各种蔬果。有时,我歇礼拜闲了,就帮她打理。其实,说帮也不对,因为自始至终是我一个人打理的。她经常会说,让你打理多不好意思。之后总会做顿饭给我吃。开始,我总是拒绝的,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成年男人,怎能随便吃别人的东西呢?况且,她是个寡妇!
她没来没因自己较特殊的身份拉开和我的距离。夏天时,我拿出脏的床单,准备洗,她总第一时间拿去,放进了她的洗衣机。包括我衣服上落了一粒纽扣,也是她帮我缝。她给我的感觉像母亲,她本人也大我将近十几岁。可是我总认为,除了这份关爱之外,我们之间掺杂着其他的一点什么。到底是什么呢?我自己也说不准,或者根本什么都没有,不过我一个人瞎寻思罢了。
我认为自己是理性的男人,所以她把自己的情况都告诉了我,我也把自己的经历告知给她。这应该是她对我更加热情的原因吧。我说,我父母早逝,自己当过兵,退伍后就出来打工了。我在这个城市的工业园上班,她的家就在这工业园旁边。她也说自己孤独的日子。女儿上学,缴学费,家里开销不算大,但日子过的没劲。我踌躇着,问了她一个问题,我说你怎么不再找个男人呢?她说,现在好男人不好找,怕找到了又对女儿不够好,所以,就一直耽搁下来。我说这话时,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凌厉,像一道闪电击中的心,我飞快跑了出去。
夏天的日子不好过,幸亏有太阳能可以洗澡,有时我刚下班,能看到她刚从洗澡间出来的样子,穿了很少的衣,也许天气太热的原因,都贴在身上了。于是,她的身体被更充分地凸显出来,这种情形让我忙转过头,咽了口唾沫。
她自然也看到了我,之后就加快脚步,飞快到了屋子里。之后的几天,我们都没说话。要过七月七时,她才主动来找我。她做了很多巧果,在这个中国的情人节送给了我,不知为什么,我想到的不是牛郎织女在相会,而是他们一年三百六十四天分割的日子。只有一天的相聚真是太残酷了,我把这话告诉她,她沉默良久,然后,转身走了。
这一年我都没回家,虽然家里还有其他一些亲人。春节是和她一起过的。她的女儿也在,和她一样是很开朗的人。我们在一起喝了酒,其乐融融像一家人。
后来她问过我的打算,我说我以后不想回家的,就在这个海滨城市定居。她听了我的话仿佛也很高兴,还一个劲地介绍一些女孩给我,她们大都家境一般,但女孩本人都不错,可是我一个都没仔细看,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总之我感到自己有一种抵触的心理。或许,是她对我太好了吧,就是这份好,让我恋恋不舍。
有次下班晚我回家就开灯做饭,可是菜刚放到锅里就没了动静,原来是停了电。我看到别家灯都是亮的,就寻思是跳了闸,就走到她屋去看看。我敲门,没动静,我就拉开进去。没想到她正换衣服,虽然看不清楚,我还是感到脸红心跳,我说我,我了半天也没说出话,因为我跑过去,用我的嘴堵住了她的唇。她享受着又像是挣扎着,半天后,她突然挣脱我的怀抱,说快去看看电,到底是怎么了。我也猛地一下惊醒过来,我都做了什么?!
那件事之后,我发现我对她充满了依恋,可是这份依恋却让我充满了罪恶感。她像母亲一样对待我,而我却错会了她的意思,把她当恋人一样地配合。可是,我想她,也应该有几分喜欢我,她虽然一直在拒绝,可我知道,那是她的良知在作祟。但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在一起,我不嫌她大我十几岁,可以后我们能逃得过世俗么?她的女儿也不过小我几岁。想到这里,我的心疼的厉害,像被万千只蚂蚁吞噬着,逐渐被疼痛包围。我想,我应该离开这个陪伴我将近六年的家,虽然这里的人曾让我那样的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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