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爱,如烟花,瞬间的美丽过后,留下让人无法抹去的伤痕,结痂,伤愈,再受伤,依旧会留下那丢不了,画不去的疤痕,如此反复。情,似流云,无目的飘向远方,空中汇成一曲如…
爱,如烟花,瞬间的美丽过后,留下让人无法抹去的伤痕,结痂,伤愈,再受伤,依旧会留下那丢不了,画不去的疤痕,如此反复。
情,似流云,无目的飘向远方,空中汇成一曲如天籁音律,聚拢,散开,轻宛纱,在承受不住聚拢的重量之后化雨坠落,就此轮回。
—写在前面
《一》
雨旋是个不快乐的孩子,如同空中被风儿吹散了的蒲公英,总是扎不下根,随着气流飘飘摇摇,路过沙丘,跃过平原,略过草地,飞过花海,每天都浑浑噩噩的。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她想也不过如此了吧。家是她最向往的地方,渴望安定。她厌烦了每天重复的做着一件事情,她想远走,想逃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可是拼命的挣扎仍然走不出注定了飘摇的命运。
浅浅说,她的爱点太过苛刻,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所以幸福也总是被拒之门外。只有雨旋知道,她只是在等待着一颗真诚与炙热的心。
他的离开是一个清晨,阳光明媚的一天,露珠挂在刚刚发枝的嫩叶上,以温柔而安静的姿态美丽着。看着手机里的他往日彩色笑脸的时候,雨旋痛,痛的胃里天翻地覆,内心的痛楚促使她攥碎了手中的透着蓝色光芒的玻璃杯子,透明而纯洁的液体顺着手指轻轻地滑落在草地上,带着些许的血腥味。
殷红的血液仍然肆无忌惮地从裂口处缓缓流下来,疼,钻心的。她没有流眼泪,只是身体在微微的颤抖,轻缓地为自己包扎好手上那一道刺眼的血色伤口,心疼地闭上眼睛,轻轻地靠在长椅上昏昏欲睡,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久的足以成为她堕落的理由。
他潇洒的走了,只留下一个模糊且潇洒的背影和那满天飞舞的悲伤种子。
《二》
从医院最冰冷的一角走出来的那刻起,雨旋就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周围的白色发呆,她不想任何事情,只是想呆呆地坐在这里,疲惫,是她唯一的感觉。
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久了,为何还是会有这铺天盖地的疲惫感,她把自己关的太久了,似乎是从认识他的那天起,就与外界隔绝了,不外出吃饭,不去同学聚会,不去上网,甚至连最要好的浅浅都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似乎在朋友们的视线里消失了一般。不让任何人触碰自己的心墙,哪怕远观,雨旋都会反抗,瑟缩在角落,发呆,叹息,这是她唯一的动作及表情。偶尔她会读书,她只读悲伤的故事,她会在剧情的结尾处突然泪流满面,打湿泛着书香的页面。
那天,浅浅在她家的门口等她,良久,才看见夜景中模糊而熟悉的身影。临近浅浅的时候,雨旋激动地泪光闪烁,原来,她没有被人遗忘,微笑着跑过去轻轻地和浅浅拥抱在一起。
我去kimen那里,好吗?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相信我!
浅浅用力地甩开雨旋轻挽在臂弯的手,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肩膀,拼命地摇晃着雨旋瘦弱的身体,第一次,对她歇斯底里地吼叫:我说,我不让你去,我不让你去!
雨旋跌坐在原地,任四面八方传来形形色色的行人投来的种种异样的眼神,浅浅从未如此对待过她,她这是怎么了?看着浅浅快要溢出泪水的眼眶,脑袋嗡的一声,想不起任何事情。她只知道,此时此刻,浅浅很难过,难过的几乎崩溃。
你答应我,你快答应我!浅浅眼光直直地逼视着雨旋的眼睛,指甲快要陷入她的肉里。她看到,有两行泪在浅浅的脸上划出完美的角度。
好,我答应你,我不去。
《三》
送走了浅浅,窝在沙发上愣愣地看着窗外,华灯初上,霞光异彩。城市的夜,无以言表的美。
想起那天和浅浅一起去的那家酒吧,灯光的闪耀下,音乐带动着你身体的每根经脉,这样的环境真好,随着音乐与人群轻轻地摇摆着身体,如此放松。她想永久沉溺在这样的环境里,享受着人群涌动的欢快,熔入这样热烈而奔放的氛围里,这样便不觉得自己是一个人,便会忘记那张已经变成死灰色的脸。
当穿着黑色吊带迷你超短群的漂亮的礼仪小姐微笑着向前和她们打招呼的时候,浅浅一脸鄙夷的笑。对着雨旋的耳朵大声地喊,她穿的那么少,不会觉的很奇怪吗吗?噗…雨旋喷了一桌的水,无视着周围传过来的朵朵桃色花朵,放肆地大笑着与浅浅打闹在一起。
人有多少,想法及做法就会有多少种,她穿的少,这是她的风格,她喜欢,没有什么不对或者说奇怪的!浅浅愣在那里睁大眼睛看着雨旋。似乎雨旋乎略了道德这层已经被埋藏了很久的词语,直到浅浅对她大吼,你怎么了!
浅浅和雨旋穿过幽暗的长长的走廊,尽头处看到了一扇黑色的门,看着门上立着漂亮的General manager黑色字体的金色方形牌子,回过头对着浅浅调皮地眨着眼睛,浅浅重重地在踩在雨旋的脚上。‘告诉你,我拗不过你,我陪你来只准看看情况,其它的,想都别想’ 雨旋嘟着嘴坏笑着连忙点头。
他叫kimen,是这间酒吧的总经理,当雨旋抬头的一瞬,对上了一双似曾相识的眸子,熟悉的味道一闪而过,原来是他,他很友好地请她们入座,好奇写满整张脸。一遍一遍地打量着眼前的男子。黑色休闲一身,不过才二十五六的人,不过就是帅了那么点,为什么偏偏还顶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难道是她那天穿的很奇怪吗?雨旋现在回想起那个kimen,哇,和医院里的漠然真的是天差地别。当初计划想去那酒吧做调酒师,可是经浅浅这么一闹,看来是去不成了。重复地打开收件箱,看到了浅浅发的哭泣的表情,她竟有些不忍心。也罢,不去就不去了。
也是那天才知道原来kimen和尚漠然是同一个人。
《四》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是在医院,雨旋用力按住因刚刚抽血时隐隐作痛的针口,放下挽在手臂上的衣袖接过验血单子,微笑问他化验报告什么时候出来,他从验血的玻璃窗口探下身子,雨旋能够清楚地看到他深邃而明亮的眼眸中那抹如阳光般的笑容。直到数秒后雨旋才感觉到自己的失态,红着脸离开那里。
她呆呆地坐在验血窗口他对面的前排椅子上,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看着他一遍一遍地重复着一个动作,不停地在每个人的臂弯处抽取一管一管的红色液体,严肃而稳重。她怕看他下针的那一瞬,因为自己臂弯间的针口处仿佛会再痛一次一样让人难受。她一直等,一直看着他的动作发呆。中午时分,看见了远远的走过来的他,如春风般的浅笑,如水的清澈眸子。
我叫尚漠然,是你的医生,跟我来。
她怕上医院,因为医院里有股渗人的冷,会慢慢地把她身子里的温暖啃食的不剩一丝一毫。跟在他的后面,穿过长长的走廊,看着他白色的医服跟着走路时稳健的步伐在空中飘飘荡荡,风从前面直逼着自己的脸,他不时会回头询问雨旋这一月来的身体状况,雨旋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我可不可以不来复诊了?我已经…
不可以,相信我,你仍然需要医生。
她坐在漠然的对面,手里捧着他倒的热茶,一点一点地看着他埋着头填写病历的手,修长而白晰。好困,为什么总是感觉到困?漠然说,她有嗜睡症,可以在没有任何情况下随时随地地睡着,所以她需要被照顾。
当她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白色,原来,她又睡着了。侧过脸,看着他趴在桌上,闭起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安稳的合在一起,手里还有一本厚厚的心理研究学。雨旋一直侧着脸看着他孩子般的睡颜,一直到他苏醒。
《五》
树上的不知名的飘絮落了雨旋满肩,秋天了,真快,四季光阴,交替轮回,仿佛眨间便花开花落,河水干涸,时光老人始终不肯为任何人而停留,脚步从来都不曾慢下来过。阳光照在身上,手里捧着安尼宝宝的那本书,故事的结尾男主角和女主角双双饮剑殉情,抬起头,眼睛坚定地看着上空的太阳,刺眼的白光,瞬间,有泪轻滑过。
昏睡在医院的不易被人发觉的角落,和‘极道学员’里面的猫女人一样,只可惜已经忆不起她的名字了,想想有点讽刺。醒来的时候,漠然坐在身边,依然是那张俊美的侧脸。越来越发觉自己的不想离开,这些日子,漠然一直陪在身边,从最初的尚医生,到尚漠然,再到漠然,名字的转换,熟悉度也在日益的加深,他的离去,悲伤与脆弱的心都可以在漠然这里找到足够的温柔,贴心来替补,那是对漠然的一种无言的依赖。有漠然在身边的日子很踏实,她会渐渐地习惯一睁开眼睛,便能看见陪在身边的漠然的侧脸。她已经不想再经历颠沛流离的情感,不想再让自己的心灵游离失所,等待着,期待着一切尘埃落定。
他一脸阳光地向雨旋转过头来,看见他因笑而露出的一排牙齿,可爱地想亲吻他的脸颊。
他爱怜的抚摸着她垂下的头发,你又睡了。
这个动作让雨旋感觉到特别的安心,无力地点点头。
是的,我知道,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侧过脸直视着他深邃的眼睛,她在里面寻找着自己存在的痕迹,他似笑非笑地扬起一边的嘴角,看起来和那天一样的玩世不恭的表情。他说,这是他专属的最有魅力的笑容。眼睫毛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此柔和的美丽着。
那天她听到他说,相信,从见到你的那一刻起。
《六》
很多天后,雨旋不再把自己一个人关在空房间里,每天,她会去公园的长椅上昏睡着等待着他下班,看着他灿烂地带着一身阳光站在眼前。然后一起去逛夜市。那棵树依旧会飘下那如絮般的花覆盖上她的肩膀,直到他微笑着轻轻地为她拂掉满身的白色,牵着她的手步出医院的大门。
她会在吃饭的时候重复地播放着梁静茹的那首〈勇气〉,声音会调的很小,只让他和自己听见隐约的歌声。
她偶尔会呆呆地看着漠然的背影思念着另一个人的温柔,然后在心里默念着,默然,谢谢你!
她会踩着默然的影子,抬头大声地喊,尚默然,我爱你。然后回头被默然深深地吻住。
漠然买了菜,说好晚上一起做饭吃。她的家,简单,素雅,家居纯天色一样的碎花蓝色,就如她干净的笑容。空气中漂着淡淡的香味,是雨旋身上的香味,不知道是哪种香料的味道,他喜欢这种淡淡的幽香,每当雨旋系好围群在他眼前笑容灿烂的时候,他会抱着雨旋在客厅里不停地转着圈圈,直到她感觉头晕目眩大笑着求饶的时候才肯放下她,两颗心爱着,两个人幸福着。
看着厨房里纤巧的背影,漠然无比的满足。他随意地翻开她存放在抽屉里的一本精美的绿色嵌着花朵的相册时,回眸微笑的雨旋惊慌失措地愣在原地,她不敢去夺,也不能去夺。只能呆立在原地看着他一页页地将相册里正面朝下的带着岁月摩擦的划痕的相片拿出来,再放回去。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的轻柔,如同她此时的那颗轻柔的再也承受不住任何重量的心。
漠然的侧脸,轮廓清晰,视线里已看不清他的表情。雨旋不知道为何自己总爱看他的背影和侧脸,因为真的像极一个人。那个在她的眼前瞬间消失的男子,一声招呼也不打,一点预兆都没有的,瞬间消失了,去了那个遥远的国度,听说,那里叫做天堂。
《七》
他叫白扬,她小声呢喃。再一次,她泪流满面,只是这一次没有悲伤剧情作为她脆弱的理由。
他转过头眼睛定定地看着雨旋,神情严肃。
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他已经走了,就在我的面前,毫无预兆的倒地,我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头部撞击到地面的沉闷的声音,我能感受他在我怀里没有力气的挣扎着。我慌乱地、拼命地喊着救命,我拼命地喊着白扬,你不要离开我。可是,没有用。到达医院的时候他已经走了。前一秒还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和热情,后一秒他就在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了。雨旋用双手拼命地捂着自己沉重的脑袋,慢慢蹲在地上,仿佛又看到了白扬苍白的脸。
我知道,我不应该和一个故去的人计较,抢夺些什么。只是你不能再这样下去,这是你的心病,是倾我所有都无法彻底治愈的病,你并没有嗜睡症,你只是在逃避,逃避现实,逃避过去,逃避内心的恐惧,你只有用睡眠麻痹自己。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你要学会坚强地去面对,而不是一味的逃避。我在这里,我就是你以后的依靠,是你的唯一。
她无力地瘫倒在漠然的怀里,任泪水肆溢。许久,看见雨旋在怀里没有动静,原来又睡去了,安稳的睡着。
她做梦了,梦见和漠然光着脚丫在金色阳光照耀下的沙滩上相互依偎的背影,这是自白扬走后,无数恶梦纠结之余的第一个美梦。
漠然听着她轻轻地呢喃着自己的名字,嘴角有着微笑的痕迹。一脸释然的笑,将那本相册扔向了打开的窗子,动作很轻,踩着雨旋温柔而平和的心跳。阳光下他们的影子长长地投在地板上,他猜想,是不是这一刻。她梦见了自己。
《故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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