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被阴霾久久蹂躏的天空好不容易放晴,清风掀着窗帘,暖阳吻着窗台——春光明媚,真是个好日子。恰恰这时,俏菊来电话了,娓娓道来的故事,淡淡的忧伤。她怯怯地问,这算是一场爱情?还是算一次遭遇?
优雅男是个打工仔
过了28岁生日,我仿佛看到年龄像洪水猛涨起来。那时,许多朋友陆续结婚,没结婚的也正在酝酿,就我还是孤家寡人,老爸老妈开始急了,七大姑八大姨也操闲心在我耳边唠叨起来。在他们的关照下,我开始了漫漫“相亲路”,可那些男人,不是我嫌他们龌龊,就是爸妈嫌他们没钱。
我开始在一些征婚网站注册。有一天晚上,我刚刚登陆网站,邂逅了一个叫枫的男孩。反正无聊,就和他聊聊吧!不聊则已,一聊惊人!我发现,他的兴趣和爱好竟然和我如此之像,而且他知识渊博,谈吐不凡。
要不我们见面聊聊?他投石问路地说。
那天我没有答应,我说我要早点睡觉,心想女孩应该保持一点矜持。
相亲男的宝马居然是借的
我们的第一次相亲见面是在一家咖啡厅,我对他的印象比没见面时还要好,他也不停地夸我“比他想象中要漂亮多了”。他谈笑风生,我却没了语音聊天时的挥洒自如,有些拘谨,也有些意乱情迷。半晌,枫才问我对婚姻的看法,我一本正经地说,首先,他得和我门当户对;其次,他要有“三心”——责任心、事业心和上进心。他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谈到彼此的工作,我自豪地告诉他我是一名公务员,他又是淡淡一笑,说我是给房地产商“打工的”。
听到这三个字,我心里一阵痉挛。我想枫也许在长沙某家小型房地产公司里打工,薪水本来就低,加上金融危机,生活过得更是潦倒不堪。这样想着,我立即表达出了我的想法:我想找一个工作稳定的男人,因为我们的职业差距太大,我们并不合适!
枫脸上立即闪过一丝忧伤,他想对我说什么,可没说出口。我说了那话也尴尬不已,唯唯诺诺地说了几句话后,逃离般离开了现场。
枫站在门口,怔怔地看着我离去。那一刻,我没回头,我心里想,要是枫不是个打工仔该多好啊!
他给父亲打工
我和枫第二次见面时,距那次见面已半个月。他好像感冒了,声音有些嘶哑,间或伴着咳嗽。我想,他可能是伤心过度吧。尽管我对他有好感,可我要坚持,坚持不能找一个生活潦倒的男人。
聊了一阵,他突然伤感地对我说,我的确是打工的,可你从来不问我给谁打工。
我漫不经心地说,给谁打工呢?
我给我父亲打工。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他是A集团的老板。
我突然蒙了!我听以前的男朋友说过,A集团是长沙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之一。我将信将疑地看着他,他微笑着,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和工作证,上面都显示他是A集团的总裁助理。尽管我不是个见利忘义、唯利是图的人,可当任何人眼前坐着一位骑着白马戴着皇冠的王子时,心里难免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我的这种冲动很快即逝,我既觉得自己庆幸,又感到自己可笑。
我也不知道当时说了些什么,我恍恍惚惚地和他分手后回到家里。那一夜,我辗转难眠。
后来好多天,我一直期待枫和我联系。我的手机二十四小时为他开机,可整天下来,偏偏接不到他的只言片语。枫好像消失了。他越不出现,我越挂念他,他越不打电话给我,我想和他聊天的欲望越强烈。我曾用公用电话悄悄地给他打过电话,可电话筒里那声“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一阵阵扯着我的心;我曾有意到A集团办公大楼下徘徊过,可没见到他挺拔的身影。
宝马竟是借的
那晚之后,枫去了北京出差。我们之间渐渐疏远了,有时在网上相逢,也只是简单问候,或者发些无聊的“表情图片”那段日子,我非常难过,他常常满面春风地出现在我的梦里,笑我,羞我,骂我,说我是个“掉进钱眼里的女人”。慌乱中醒来,我发现泪水打湿了我的枕头,窗外冷冷的月光拨开窗帘洒在卧室里。
有一天,我和枫又在网上相逢。我们说着不咸不淡的话,他不冷不热,语气微微有些轻佻:找到和你门当户对的男人了吗?
你不觉得,其实我很喜欢你?
喜欢我?
我要是不喜欢你,那晚会和你一起出去吗?
那晚你是看在宝马的面子上才出来的吧!
我的泪水一下子流了出来,双手也捂不住那决堤之口。我还能说什么?在他心里,我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这是个钉在木板上的事实。那次网聊后,他彻底没了音讯。
我和死党小青说起这事时,她惊讶地看了我足足三秒,然后发出一声尖叫:我怀疑那个男人仅仅想玩弄你!我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佯装怒骂她
小青说,路遥知马力,你就等着瞧吧!为了说服我,小青特意在网上找到了一些帖子,帖子上大秀“泡妞技巧”,其中有一条便是——借辆好车去泡妞!
没再次见到那辆白色宝马时,我仍不敢想象那晚的一幕是枫蓄谋已久、步步为营的圈套,我仍情不自禁地怀念和他的浪漫情缘。
那美好的感觉在那天下午被打破。当时,我和小青正经过王府井大楼下,一辆宝马不偏不倚地停下,我立即怦然心动。一身洁白,湘A*****的车牌号码,坐枕带有心形图案,这不是枫的车又是谁的呢?
我正要喊枫的名字,车门开了,但不是枫,是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人。热血直冲我脑门,我直冲到那男人面前。男人被我吓了一跳。我问他是否认识枫,他怔怔地看着我说,枫是我朋友,你有何贵干?我问这车是不是枫的,他说不是……
等那男人远去,小青愤愤不平地对我说,你放心,我会把这男人揪出来的。“别说了,我明白了!”我流着眼泪,急速穿过马路。
是的!我明白了,那场所谓的相亲只不过是枫处心积虑的戏剧,而那辆宝马车也只不过是他借来的一个道具——只有像我这样爱慕虚荣的女孩才会心甘情愿地走进他的戏剧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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