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倾诉者】紫沐 女 38岁 公司职员【时间】11月20日【地点】比萨利意式休闲餐厅□今报记者 周莉讲起自己曾经的那段初恋时光,紫沐的声音清脆活泼,抑扬的…
【倾诉者】紫沐 女 38岁 公司职员
【时间】11月20日
【地点】比萨利意式休闲餐厅
□今报记者 周莉
讲起自己曾经的那段初恋时光,紫沐的声音清脆活泼,抑扬的语调中透着盈盈的笑意,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她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他生活得好不好。我希望能凭着这篇文章找到他,不是想重续旧缘,而是想对他说一句:你在他乡还好吗?”
朦胧初恋,温暖了我的心
我老家是许昌禹州的,我和我弟是双胞胎,生我们时家里很穷,我妈又全身浮肿,外婆就把我抱去抚养。我可以说是跟着外婆长大的。我八九岁才上小学,因为外婆总怕我知识学得多,翅膀硬了离开她。
大概是小学三年级时,外婆就开始寻思着给我定亲了,她对男方的要求不高,只要能倒插门就行,这样她老了好有个依靠。然而那时我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我跟我外婆说:“我以后自己谈朋友,不要你们给我定的亲事。”
但毕竟我还小,我说的话外婆根本没放在心上。转眼到了初二暑假,尽管我说什么都不同意,外婆跟我父母还是商量着把我的亲事定下来了。跟我定亲的那个男孩我认识,和我是小学同班同学。我对他的印象很不好,因为他的学习特别差。我记得那时老师让写作文《我的园丁》,他连园丁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还说同学是他的园丁。其实除了学习差点,现在想想那个男孩其实也不错,但就因为是家人给我定的亲事,是包办的,我死活不同意。可不同意也没用,外婆和父母还是替我做决定,把婚事给定了。
后来我该上学还上学,初中毕业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里的高中。也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福翔,一段朦胧的初恋开始了。
记得高一开学没多久,有一天班上排座位,我因为有事请假,没到学校。第二天我去上学,走进教室,同学们的座位都分好了,男生和男生同桌,女生和女生同桌。我正寻思着自己该坐到哪儿时,老师指了指一个男生旁边的空座位对我说:“紫沐,你就坐那边吧。”那个男生就是福翔。就这样我和福翔成了同桌。
接下来的故事就像那首曾经很流行的歌《同桌的你》唱的那样:“你从前总是很小心,问我借半块橡皮,你也曾无意中说起,喜欢跟我在一起……”时间久了,我和福翔之间慢慢地互生好感,或许还有一点对家人所定亲事的无声反抗吧,反正后来我和福翔恋爱了。
福翔家离学校比较远,他住校,只有周末才回家。那时我们学校女生有宿舍,男生没有宿舍,男生晚上睡觉,就是在教室把桌子一拼,褥子往上一铺,然后就当床睡了。冬天上学很冷,我要是去晚了,福翔就会先坐在我的凳子上把座位焐热,等我来到学校,他再让给我。真的,那个时候福翔对我特别好,那种细心的呵护与爱恋就像那被他用体温焐热的凳子,带着暖意温暖了我的心。
老师发现,我们被迫分开
最初班主任并不知道我和福翔谈恋爱的事。后来有一次我们学校包场电影,我记得好像是《妈妈再爱我一次》。看完电影,别的同学都回学校了,我和福翔两个人在街上溜达,回去晚了。班主任觉得不对劲,就在同学们中了解了一下情况。得知我俩在恋爱,班主任立刻找了福翔谈话,大概意思是,我们俩好,她不反对,但是高中不允许学生谈恋爱,会影响学习,还说等我们考上大学,她来给我们做媒人。说来说去她也就一个意思,想把我们分开。
之后福翔就把老师的意思转述给了我。我问他怎么想的,他说觉得老师说的对,暂时把座位调开也好。我听他这么说,很生气,那时也不知为啥,就感觉他很绝情。后来我们的座位还是被调开了,之后我再也不理福翔,他找我说话我充耳不闻。高二我们分文理班,他擅长数理化,选的理科,我喜欢文学、历史,选的文科。高二整整一年,我们接触得更少了,偶尔碰面我也依旧把他当做陌生人,不理不睬。我强迫自己以忙碌的学习去替代记忆中那些伤心又美好的一切,可我几乎毫无办法,他的影子总是站在我的眼前。
直到高三,一个周末的晚上,我也不记得因为什么事我没回家,坐在教室自习。我的座位正好挨着窗户。正埋头做题的时候,我听见有人敲玻璃窗,抬头一看,竟然是福翔。他冲我招了招手,意思好像是让我出去。还没等我点头同意,他就转身走在了前面。或许是时间的原因,我已经不再生他的气了,而且当时我觉得他似乎有什么话要对我说,于是我就跟了出去。
那晚,我们围着操场转了一圈又一圈,边走边聊,福翔果然有心事,他跟我说他不想上学了,说他家里经济有困难,原先他哥他姐还多少帮他一些,后来好像也都不想资助他了。看着福翔意志消沉的样子,我心里也挺难受的。我说了很多劝慰他的话,鼓励他不要放弃。从那之后,我和福翔之间一度熄灭的爱火又燃烧了起来。
频繁相亲,他从来不阻拦
高三那年,因为家里的一些事我已经没什么心思学习了。我弟18岁就结婚了,外婆总觉得我那么大了还上学,不挣钱,还要花钱,特别有意见,总之很多原因,原来成绩还不错的我高考落榜了。之后我就在我们县城找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幼儿园当老师。
而福翔虽然考上大学了,但不是他理想的学校,他又复习了一年。学校离幼儿园很近。每到周五周六,福翔就会去幼儿园找我,不过我们碰面的次数很少。他一般都是提前写封信,有时候信封里会装点糖,有时一块有时两块,也不多。福翔家条件不好,但只要有点好吃的他都会想着我,给我留着。
我在幼儿园工作了半年,家里的那门亲事在我的坚持下最终给退了。之后我就到了我们当地的一个家具市场上班了,离福翔上学的学校有些远,我们碰面的机会更少了。那时一些同事好心,给我介绍男朋友,我没拒绝,都见了。
因为我心里清楚我和福翔之间有许多难解的问题,双方家人都反对我们在一起,因为我上学晚,虽然是同学,可我要比福翔整整大四岁,而且最重要的是福翔的态度始终不明确,关于我们俩的未来他从没说过什么。时间久了,我对我们的感情也就越来越没信心。
说实话,朋友、同事给我介绍的相亲对象许多条件还都不错,有刚毕业的大学生,有在市政府里做司机的……但不知为啥,我和对方交往不超过3个月都会向人家提分手。我心里似乎还一直牵挂着福翔。
可每次见面,我告诉他我相亲了,和人家交往了,他都毫无反应,从不说啥,也不阻拦,但之后依旧时不时地去找我,逛逛街,聊聊天。我们的关系就这么一直不咸不淡、不温不火地继续着。
转眼又过了一年,福翔考上了他理想的大学。接到录取通知书后,福翔约我见面。我故意刺激他,骗他说:“我又谈朋友了,可能的话,马上就准备结婚了。”那天我能感觉到福翔很生气,泪在他眼眶里打转。
那时候是夏天,我穿着百褶裙,还有当时流行的旅游鞋,福翔把那两瓶啤酒顺着我的小腿全都倒到了我的鞋里。当时我也没动,他要倒我就让他倒。我明白他的意思,想让我和对方分手。我说:“你不想让我谈朋友,那你上大学去了,我怎么办?”福翔说:“我家开了个石灰窑厂,也有我的一份,你去那边当会计吧。”我觉得那样不妥:“本来咱俩的事你家人就不太愿意,你去上大学了,我去你家合适吗?在那边当会计,你家人都瞧不起我,我咋办?”我这么一说,福翔也不吭声了,到最后也没说“你等我”,或者许个愿,发个誓什么的。如果那时他跟我说:“我在那边上学,你要是愿意,我带你走,你在那边找份工作,你等我。”我肯定义无反顾地就跟他去了,但这样的话他从没说过。
后来福翔就上大学走了。之后的一年,我和福翔没再联系。他没给我写信,我也不知道他的电话和地址。
临近结婚,他却突然出现
福翔上大学后第二年的9月份,我相亲认识了我现在的老公,介绍人说他在郑州工作,比较稳定。我们从见面到结婚也就3个月。那时候家里就像一个闷罐,让我感到窒息,跟外婆吵,跟弟媳吵,我整天生气,苦闷极了。当时我的想法就是早点离开家,不管前方是火坑还是水坑,我都不会回头。
离我们结婚还有三天的时候,福翔回来了。他连家门都没进,就先拐到我们村来找我。眼前突然出现那个曾经熟悉的脸庞,我一下惊呆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那一刻我们四目相对,却半晌无语。我真的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没想到他会直接来我家找我。我以为他已经把我忘了。
那天家人对福翔一改往日的冷淡,非常热情。1年多不见,福翔长高了,也长得更帅了。聊了一会儿后我告诉他:“我要结婚了,真的。”福翔愣了一下,问我什么时候,我说:“三天后。”福翔没再说话,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他伤感地对我说了句:“祝你幸福。”
那天福翔没有走,住在了我家。当时是冬天,我穿得比较厚。福翔就酸酸地净说些风凉话,说我发福了。后来说着说着他突然冒出一句:“如果我让你现在退婚,还来得及吗?”我摇摇头说:“来不及了。”
有缘无分,我们失去联系
第二天福翔就走了,走的时候他送了几条纱巾作为给我的结婚礼物。我给他留了我在郑州的地址。我没有想到,我真的没有想到,那竟然是我们最后的一面。
后来偶尔我还会收到福翔的来信,逢年过节他会给我寄张贺卡,信里除了一些祝福的话,他说的最多的就是他宿舍的电话号码,让我有空给他打电话。当时我家没电话,刚结婚就跟他频繁联系,我也觉得不合适。所以我从来没给他打过电话。这是我至今最后悔的一件事。
结婚第一年,福翔暑假回来时,到郑州找过我,但我不在,回老家了。我老公在家,他们一起吃了顿饭。聊了聊,福翔就走了。我从老家回来后,老公就半开玩笑半带点醋意地对我说:“你那情人前几天来找你了。”我和福翔的事我从来没瞒过老公,老公也清楚我的性格,说和谁断了,绝不会再回头。
后来福翔又来找过我一次,很不巧,我又不在家。那时老公也到外地出差了。福翔来的时候,家里没人,他就写了封信,通过门缝塞进了我家。信里依旧没说什么,还是写祝福的话。
再后来福翔大学毕业来郑州找工作时又来过我家找我,或许我们之间真的是没缘分,那次我和老公还是不在家。福翔留了封信,托我们邻居转交给了我老公,老公又给了我,信里福翔说他毕业了,来这边看看,没碰到我们,问我们过得怎么样。
从那之后福翔就再也没音讯了。
生活幸福,但是心结难解
其实这10多年我日子过得挺舒心的。老公对我特别好。最初结婚时我是抱着赌一回的心理嫁给他的,现在看来我是赢了。老公虽然不是那种特有本事的人,但他心眼好,对我好,这些年我们平平淡淡的,过得很幸福。他把我捧在手心里,像珍宝一样呵护。打个比方说,假如我们一起迷失在沙漠里,有一口水,他肯定会留给我。
有一次他喝醉了,跟朋友说,在他心中,老婆是第一位的,孩子是第二位的。只要他在家,家务活他都不会让我做。结婚多少年他不让我给他添一件衣服,可一到换季了,他就记得催我去买衣服,如果我光给孩子买,自己没买,他就不乐意。
或许是和福翔之间有遗憾吧,刚结婚那一年,我天天都会梦见福翔,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快追到的时候,他突然一晃,人就不见了。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枕巾都湿了,好像失去了他,很后悔似的。两年后有了孩子,我的心才慢慢分散,偶尔还是会梦见他,但次数已经很少了,而且在梦里他一闪就过去了,不再像以前追着他跑,怎么也追不上,总感觉我们有缘无分。
和福翔失去联系后,我曾经通过各种渠道打听他的消息。我有个朋友是在县城公安局管理户籍的,我曾经让他帮忙查了查,没查到,后来我在郑州又通过一个朋友,在省户籍室查,也没查到。有些同学我能联系上的,让他们帮忙打听,他们也都不知道。后来我还在商都网的BBS上发了一个寻人帖,写得很详细,可还是没找到。
其实我找福翔也不是想跟他有更进一步的关系,只是想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过得好不好。不知道他的消息,总觉得有什么疙瘩堵在心里似的。我真希望他能像我一样,已经过上了平凡而简单的生活。
【记者手记】
有时候我们必须承认,不是所有的相遇都会开花结果,或擦肩而过,或劳燕分飞。面对错过的故事,我们都应该用一种释然的心情去对待。结果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过去的那些记忆是美好的。希望紫沐此番倾诉的目的真的像她所说的那样,只是想知道对方过得好不好,记住,一定不要让回忆打扰了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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