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沉楚天阔,悠悠流水意。春日妆成无人知,千里烟波随人去。
清清水中沫,淡淡世上心。不为故人留痴恋,只因朝城暮初雪。
习惯了在这样的夜里,重复着听着一首歌,熟悉的曲调萦绕在心怀,轻轻飘荡,敲击着不是很平静的心湖。夜里,没有风,不够凉爽,然而心中却也愈见清明。我望着窗外漆黑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也许,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才能好好的静下来,不断回想着今日的一切。
今日,终于鼓起了勇气,剪去了一直的挚爱,那一头已经不是很美的黑发……
记忆中第一次剪发,是七岁。母亲拿着剪刀,将我的头发剪的异常短。母亲说,那样头发长的快,而且会又黑又亮。兴奋的去找邻居小孩玩,小朋友们几乎不认得我,我躲在屋里,足足五天没有敢出门。
第二次剪发,是小学五年级,还是母亲拿着剪刀,将我及腰的黑发剪到脖间,一副乖巧的学生模样。我用手随意的理理头发,在镜子面前,将自己重新打量了一遍。额,感觉还行,就是有点呆呆的。
第三次剪发,是初中二年级。母亲离家,父亲酗酒。我躲在屋里,握着搭在胸前的辫子,颤抖的拿起剪刀,闭起的双眼遮掩了急欲滑下的泪水。瞬间,青丝散乱,落了一地。
第四次剪发,是大二。清明时节,总是烟雨蒙蒙的日子,却也总是伤感的日子。一个人走在繁闹的大街,心中却是一片凄然。想起父母不久之前的争执,我抚着阵阵疼痛的胸口,暗自神伤。行至理发屋前,任性的走了进去。咔嚓声此起彼伏,我命自己不去倾听。离去时,回头望了望那堆积一地的黑发,顿时悲从中来,泪水盈眶,狼狈的落荒而逃……
小时候,外婆的手总是温暖的抚着我的头,轻轻的梳着那时还是细嫩泛黄的头发,帮我握发,洗发,细心的梳理。母亲,每次上街回来后,总会给我买来一些美丽的发夹,头花。然后,我会搬一张凳子,坐在母亲身前,乖乖的让母亲捣弄着。母亲的手很巧,总能梳出各式的发型,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让邻居小朋友羡慕不已。
若要问起故友,记忆中的我是何种模样?大部分都会说,长长的头发,温婉可人。我忍不住轻笑出声,原来,我在他人眼中都是这般印象。可是,那只是我的假象呢。我不温婉,也不可人,只是随和,不愿计较罢了。还有我不是对每个人都好,我只在乎我在乎的人,也只关心我喜欢的人。
嘴角扬起一抹笑,我用木梳一遍遍梳理着自己的头发,认真的望着镜中早已不再青涩稚嫩的容颜,回想着以往或甜蜜,或辛酸的故事,心中竟也泛着微微的疼。过去了的,对任何人来说,就是一种故事,是深刻在脑海中无法磨灭的印记。漫漫人生路,一半明亮一半黑暗,一半温暖一半薄凉。有些路,还是要自己走;有些事情,还是要自己记录;有些心事,还是要自己拾捡;有些寒冷,只能靠自己取暖……
一直以来,那些个流年往事都有那一头青丝相伴。恋上它,无需任何理由。风起,青丝扬,那往年岁月中一个个的少女心事,如此简单而又美好。流年里的嬉戏欢笑,已成了午夜梦里最真实的一个幻影;青春时期的最纯真的梦想,也在后来一次次的挣扎中被自己所抛弃,直至遗忘。那时候,虽不知世界里的风风雨雨,虽不懂世间的虚伪险恶,然而,却也明白,今后的路,只能靠自己去走,勇敢的去走。
那些个青涩懵懂的岁月,有着一颗懵懂的心,有着最纯真的笑容,最善良的想往,最单纯的心思。曾经,因为别离,我无比慎重的将剪下的一段青丝交到对面亦单纯天真的人儿手中,许下天长地久的友谊之歌。然而我忽略了时间的残酷,岁月在走,人心也会变。当一句不堪的话语传到我耳中时,那时,心早已冻结。我许给他人一世的温暖,而他人却还我一片冰天雪地。原来,背叛是如此简单的一件事。
一直都知道,文字是有灵魂的,而人也是有感情的。只在瞬间,心情便变得异常的沉重,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含泪将她的文字看完,却明白,心思早已湿了一片。我觉得自己该做些什么,看看书,写写字,或者听听音乐,来摆脱内心深处极度的悲伤。我逼着自己冷静再冷静,然而,那些个书中的文字不再温馨,颤抖的指尖连笔都握不住,甚至连耳边优雅和缓的曲调也透着难以掩饰的忧伤。
一个人在外面走了好久好久,没带手机,只是不想任何人打扰。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任性,然而我需要好好的静一静。我逼自己什么都别想,什么都别念。毫无目的走在七月末的校园,才发现如此的安静,偶尔几声鸟鸣,几句蝉声,相互交错,扰乱了那夏日绿荫下的一片清静。当撑着伞,顶着烈日,站在马路中央的天桥上,极目望着远处的那一片天空时,才发觉自己已陷入悲伤中不可自拔……
也许是还没学会真正的保护自己,还没学会用一颗淡然的心去看待这世间的纷纷扰扰。也或许,是自己还没有调节好自己的心态,再或许,便是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好好护着自己的心不受伤害。也许,我该把一切思想交给时间,让时间去好好证明自己的成长和成熟……
想起了李白的诗:白发三千丈,闲愁似个长。只是,我无白发。
剪了青丝,也是断那三千闲愁。当时光如流水般匆匆而过,我还会是那个长发依然的女孩。在红尘岁月中,独守一方净土,守着自己的一方执念,眷恋着一直温暖的气息。或许那时候,我便能闲看花开花落,坐观云卷云舒……
青丝剪,愁几许。一丝青丝一思情。
红颜泪,念几何。碧海青天处处心。
后记:烦乱的思绪,烦乱的字迹。最近,连我自己都不懂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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